翌日一早,隱隱約約之中,房間外傳來了郎朗的讀書聲,靜心修煉了一晚的林正睜開眼睛,他活動了一下左手,握緊拳頭,然後鬆開,感覺之前的凍傷已經徹底好了,一切如常,沒有任何不適。
他的內傷也已經自愈,體內經脈的運轉流暢自然,這種恢複速度,讓林正不由吃驚起來,不知道是歸功於張小娘,還是自己的恢複能力。
“嗬嗬嗬,嘿嘿嘿。”
在林正的旁邊,陳小三還在睡著,時不時傻笑兩下,不知道在做什麼夢,他嘴角還落著哈喇子,看上去十分愜意。
“真是羨慕這小子呀,無憂無慮的。”
舒展了一下身體,林正苦笑道。
上午,兩人被學堂的童子叫醒,和眾人一起去飯廳用飯,相比昨晚的豐盛,早飯則簡陋多了,饅頭稀飯配上一點醃菜,但是四周的童子都吃得很開心,他們大多都是貧苦出身,由邵夫子親自挑選在,在學堂內免費學習,這種飯菜對他們而言,已屬幸福。
看著童子們吃飯吃得津津有味,林正等人也不禁胃口大開。
雖然人數不少,而且年紀尚幼,但是飯廳裏的童子們,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一個個循規蹈矩,安靜的吃飯,吃完飯,自己收拾碗筷,安靜離開,正是遵循了禮製的教導“食不言,寢不語”。
林正等人吃完飯,沒有離開,而後有人送來清茶,郭文懿和邵雍兩人宛如聊家常一般的笑談著,昨日他們已經用黑鋒鳥送信給岐山。
抿了一口清茶,郭文懿笑著問道。
“邵夫子,我看東平學堂的學前童子不少,單憑自己難以自足呀,平素餐飲,總不能全靠漁獵,不知道如何支撐下去。”
“恩,平素肉食和換季添衣,還是要從外麵采購,學堂修繕管理,也需要大筆錢銀,大部分都是由東平鄉主免費資助,他偶爾也會來學堂聽課、教學。”
摸了摸胡須,邵雍開懷笑道,雖然已經隱逸山野,閑野教書,但是岐山有後輩來訪,還是叫他“不亦樂乎”。
將目光瞟向其他人,邵雍親切道:“你們無需拘謹,這是一間小小的學堂罷了,並非岐山學宮,如果你們願意,可以隨便參觀,四周有山有水,你們可以隨意遊玩。”
眾人帶著期待的表情,把目光看向了郭文懿,後者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按捺不住的幾人先後行禮離開,僅有陳大二和皇甫謐兩人安穩坐著,不動如山,前者不喜喧鬧,後者大腿骨折,動彈不了。
學堂裏,陳小三帶著林正,在四周晃悠了兩圈,終於,跟在張小娘身後的隱娘不耐煩的開口道:“你們兩個混球,跟著我們幹嘛,自己不會走路嘛。”
林正翻了翻白眼,整個跟屁蟲一樣跟著別人,他也很無語,偏偏要照顧陳小三,後者雖然已經能夠下地,但是內傷未愈,身子骨始終有些虛弱。
“隱娘姐姐,大家一起遊玩,不是更加開心,小娘姑娘,我看外麵山清水秀,我們不妨去看看,也有助於舒展身心。”
看了看靦腆的陳小三,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一副最笨的模樣,林正忍不住替他開口道,正好林正也想出去逛逛。
“誰是你的姐姐,千萬不要叫的如此惡心。”
“好呀,姐姐,我們一起去吧。”
打打鬧鬧,四人還是順著山路而去,爬向了學堂不遠處的小山,疏密相間的山巒,不高不低,一片翠綠,似乎尚未被秋意浸染。
在山間,他們遇見了正在一泓湖泊邊垂釣的漁者,後者看見四人,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轉而笑道:“雖然此山既不雄奇,也不高險,但是也有幾分小巧別致的景觀,飛鳥走獸亦有不少,幾位可以隨便逛逛。”
“漁者先生好,昨日我們吃的魚,難道就是你在這裏釣起來的嗎?”
林正看著一身布袍,坐在湖邊岩石上,手握魚竿的漁者,詢問道。
“正是,不知道可合口味,此湖泊乃是山溪彙聚而成,幹淨清澈,所生長的魚類十分鮮美,師傅他老人家很喜歡,偶然也忍不住向我要上一條,自己紅燒燴來,小飲小酌。”
微微點頭,漁者哈哈笑道,他身邊的魚簍裏麵,已經放置了三四條個頭不小的溪魚,在裏麵活奔亂跳,在他盤坐的岩石下,還有一個黑色布囊包裹的長方形物體,不知道何物。
“漁者先生,如果您不介意,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讓我們一起試試。”
看見釣魚,在水鄉長大的林正不由露出了懷念之色,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