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夫子,本名邵雍,號稱安樂先生,岐山儒家的老人,退位的七十二賢,目前處於半隱居的狀態,無心世事,一心教學,所以四處遊曆,到處講學,被東平鄉鄉主劉澤說動,留在了東平鄉,成為東平學堂的管理者,講學授課。
在儒家之中,有一部分人,不喜朝堂,不願做官,更喜歡清平苦樂的生活,因為輩分不小,他們基本半脫離岐山學宮的管製,自由行事,被稱之隱逸派,邵雍便是其中之一,上代景帝、本朝文帝,兩代皇帝,四次邀請他入朝為官,可惜都被稱病推諉,被好友戲稱“病夫子”。
郭文懿和邵雍並不熟悉,但是也聽過不少傳聞,此次危難,所以專門拜訪,通過東平學堂來聯係岐山學宮。
守門的小童子聽見了郭文懿之言,愣了楞,沒有進去,反倒打開了大門,衝他們幾人作揖道,“先生們請稍等,待我去把師傅找過來,他老人家正在田裏幹活呢。”
說罷,一身儒服的小童子,一溜煙的跑到了一側的田埂邊,喊道。
“師傅,有客人來找您了,你快來看看呀。”
在忙碌割麥子的人群中,一個老農模樣的老者突然伸直了彎下的腰杆,抬頭起來看了看,中氣十足道:“知道了,我馬上就上去。”
手中拿著一把割好的稻子,一手拿著鐮刀,老者慢慢向田埂邊走來,速度不疾不徐,身手非常矯健,不似黃發台背的老人。
邵雍臉上的皺紋不多,背後稍稍有些佝僂,兩鬢斑白,雙眼炯炯有神,普通的粗麻布農袍在身,上麵還有幾個大大小小的補丁,衣服鞋子都沾染了泥土,顯得髒亂。
近身後,邵雍臉色微微有些疑惑,但旋即釋然,帶著歉意的表情,笑道:“抱歉,今日和附近的村民一起務農,有失禮數,實在怠慢了。”
“在下岐山郭文懿,見過邵夫子,我們貿然打擾,才是失禮,但實在是迫於無奈,才來請求您的協助。”
拱拱手,郭文懿恭敬道,在這種老前輩麵前,即便是熊宗立,恐怕也不敢不敬。
“算了,進去再說吧,容我先洗漱一番,換一身衣服,伯溫,你先帶客人去大廳休息,為師稍後就來。”
微微一笑,邵雍開口道,他命自己的小弟子伯溫去招待客人。
“諸位,請隨我來吧。”
儒袍小童子伯溫向眾人拱手道,作出了“請”的姿態,臉上帶著憨厚可掬的笑容。
在馬車裏,渾身是傷的孤雲勉強行動,被張小娘給攙扶而行,一旁的隱娘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但她知道自己去阻止,小娘一定不開心,隻得一邊對傷員報以冷眼。
“不行,我也要小娘姑娘攙扶,大哥,你的動作太粗魯呀,我不習慣呀。”
羨慕嫉妒恨的看著孤雲,此時的陳小三巴不得自己也傷得重一些,這樣說不定就能激起張小娘的母性和同情心,轉而關心自己,一念及如此,他不由的向自己的哥哥抱怨道。
“混小子,你說什麼呢,信不信,我把你丟下來。”
抱著陳小三的陳大二,一臉不快道,轉而將之換了個姿勢,將他抗在肩頭,疼得陳小三一頓齜牙咧嘴。
“疼疼疼,我的肋骨可是斷了的。”
“知道疼,還不安靜點,成天不務正業,平時叫你多加修煉不聽,結果一碰上敵人就變成了軟腳蝦。”
看著陳氏兄弟,林正苦笑不已,他攙扶著腿部骨折,還未愈合的皇甫謐,石羊鎮一役之後,後者的情緒一直不高,麵露憂心忡忡之色,似乎在思考什麼。
一行人跟在儒家小童子的身後,進入了東平學堂,學堂不算大,和恢弘大氣的岐山學宮相比,那裝飾和格局,連大門的天守院都比不上,但是在附近的村子而言,算是相當厲害的學府,大家都期望把孩子送來這裏學習。
東平學堂一直沒有得到官方的認可,算是民間的私塾,在光州之內都不算出名,隻是在附近的郡縣中有些名氣,岐山將之作為據點之一,給予扶持,大部分也是看在邵雍的麵子上。
學堂的前廳專門用來待客,後麵則是講學的書屋,學生居室等地方,東平學堂的學子大多都是幼童,隻有三分之一的遊學學子,他們平日都要幫助耕作,做飯,照料師弟們,一切自力更生,和岐山實行的製度差不多。
“先生們請用茶,小童子先告退了,師傅他老人家一會就來。”
端來茶水,小童子伯溫作揖退下,雖然他年紀很小,但是看上起十分聰敏,行禮做事,有條不紊,頗有大人的風範。
“這小子的根骨不錯呀,看上起挺有靈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