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看著護士手裏這個小小的生命,他已經開始長出了小小的手腳,雖然沒有心髒的跳動,但是這一刻沈醫生卻感覺到了深深地罪惡,如果不是特殊要求,他們是不會像正常接生一樣把這個孩子拿出來的。
“把他,把他送出去吧,按照家屬的意願,把他送走吧。”
小小的血塊被護士帶出了手術室,那一刻病床上的安陌遙心跳突然出現了劇烈的起伏,尖銳的機器聲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沈醫生深吸一口氣,開始全力的搶救著麵前的女人。
而那個還未曾和自己最親的人謀麵的小生命卻已經到了自己生命中另一個主宰者的手中,用死亡去麵對著自己的未來。
“用最好的設施,一定要保證送到地方的時候他還是這樣的狀態,不準有任何的閃失。”
“是,洛少。”
達到了自己目的的洛司慕鬆了一口氣,站在仿佛地獄一般的手術室門前露出了自己輕鬆的笑容,沒有再去關心手術室裏安陌遙的生死,徑直大步去了醫院的另一個地方。
漫長的黑夜,手術室上亮起的標識好像不知疲倦一樣,顯示著另一個人還在生死的邊緣掙紮,直到天空已經微微的亮起,才終於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疲倦的沈醫生脫下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的血衣,疲憊的坐在手術室門前,這一切終於結束了,自己從來沒有麵對過這樣複雜的出血情況,仿佛是要把身體裏的血液都流光一樣。
隨後被護士推出來的人經過他的麵前,沈醫生也都是別過頭,沒有去看,已經完全汗濕的頭發,蒼白到仿佛透明一樣的皮膚,整張臉都好像融合成了一片,連嘴唇都看不出顏色。
病床車輪的聲音宣告了這場不可告人的秘密手術的結束,血腥洗去之後,不會再有任何人發現這件事的存在。
天空完全的亮了起來,醫院裏也開始變得有“活力”起來,每一個出現在這裏的病人都是妝容精致,來探病的自然更是華貴,仿佛這裏並不是一個看病的地方而是一個社交場所。
隻有一個地方,安靜的如同被人遺忘,簡單的病房,沒有任何人在看護,隻有機器滴滴的聲音顯示著還有生命的存在。
安陌遙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潛意識裏感覺得到身邊的安靜,卻動不了自己的身體,突然感覺手邊有了一點冰冷的濕意,嚇了她一跳。
好像是水蔓延在手邊的感覺,而且水好像還在不斷的變多,安陌遙覺得自己的整個手臂都已經浸泡在了水裏,然後是身體,臉邊,都感覺到了水的上升。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是在水裏嗎?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被誰淹沒了!
心裏意識到了這一點,想要離開的安陌遙卻根本動不了自己的身體,就算再怎麼用力也睜不開眼睛,看不到眼前的情況。
可是水卻沒有停下來,她想要張開嘴呼救,可是張開嘴的瞬間,卻覺得大量的涼水直接灌進了口腔,嗆的她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