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林中木屋(3 / 3)

“何以見得?”麥克斯東張西望,看著破敗的木屋,惶恐道:“如果是幻覺,這也太真實了點吧。”

“好吧,有關空氣的緣故我一會兒再說,我們先做個實驗。”Alex又從韓國人筆記上撕下一張紙,像個審訊官那樣打算做筆錄,問道:“一個個開始,帕頓。我們在巨岩上,當看見‘自己’在下邊走過,你回答我,走在最前的一個是誰?”

“我記不清了,我哪還記得?”帕頓搖搖頭,表示自己想不起來。

“這個我記得,我肯定記得!”我當時曾仔細看過那些“我們”,對於走在第一個的,當時就感到納悶。於是插嘴道:“是Blade!”

“我走在第一個?胡扯!”刀疤臉立馬否決,叫道:“我看見的是老麥,沒錯,對,就是他走在第一個。”

接著每個人都說了一遍,除了翻譯和帕頓不記得之外,幾乎每人所看見的都不同,總之,順序是雜亂無章的。

紙片上眾人的答案五花八門。

“有點意思啊,實驗的結果已經十分清晰了。”Alex將紙片提給我們自己看,狡黠地笑笑,說道:“這麼明顯,你們還懷疑這不是障眼法嗎?順便說一下,我看見的第一個人是我自己。”

“這麼說起來,似乎真有問題。”外科醫生推了推眼鏡,背著手歎道:“可惜弗蘭克不在這裏,如果他在,很多問題就變得簡單了。我現在開始明白公司為什麼非要找一個生物學家來幫手。還記得我讓你們都往高處走嗎?我說林子裏的霧氣有問題,這氣味,聞著就不對勁,樹林誰都去過,但這種霧氣濕氣誰見過?我懷疑這是某類孢子植物噴出的氣體,產生了毒素,麻痹了神經。所以我讚成,空氣有問題這一說法。”

“Brad,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絕對不是植物噴出的有毒氣霧。”Alex打斷醫生的話,說道:“一般產生氣霧的孢子毒素,是朝著哪個方向噴發的?好好想想!應該是往上,植物為了能讓孢子獲取更大的生存空間,往上噴吐來增加覆蓋範圍。可是,樹林裏的氣霧卻不是,它更像舞台劇的噴霧機,覆蓋範圍頂多隻是在我們身高位置。這說明氣體比空氣要來得重,所以它沉了下去。若爬高到一定高度,就將會蘇醒過來而不再受其影響。並且這種霧的氣味,你們覺得像什麼?”

掐煙卷的仔細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好像和什麼氣味都對不上,這不是霧的味道,難說。嗯,我覺得,好像是什麼東西被腐蝕了。老刀,你說說,你覺得像什麼?”

刀疤臉搖搖頭,表示這一類高難度的問題最好是少問他。

“這氣味很淡,不腥不臭,很難說是什麼,有點醫院裏的氣味吧。”外科醫生又問掐煙卷的要了支煙,點燃後沉思起來。凡是抽過掐煙卷煙的人,都會染上自言自語的習慣,他望著天花板,揣摩道:“酒精?肯定不是。這不是散發濃烈氣味的東西,應該是被化開來變成液態之後的氣味。”說著,翻開那本遇難者的筆記,打算從裏麵找出答案。

“可惜,都是韓國字,根本看不懂在寫些什麼。”Alex也湊過去看了看,無比遺憾道。

“我們裏,有一個人可以。”掐煙卷的突然毫無征兆地指著我,說道:“林,你能看懂啊!”

什麼?我簡直要跳起來,質問他憑什麼這麼說。

“在韓國的美軍基地,主要是地勤和空軍,你們502團就駐紮於此!校級軍官交流學習,大多曾經待過!”掐煙卷的說道:“你看看,就算你不一定能讀懂,但起碼能認出些常用詞。”

“胡扯,101空降師駐紮在伊拉克的摩蘇爾,我從沒去過韓國。”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拿過那本筆記,掃了一眼,說道:“我怎麼可能。。。誒?為什麼我能看懂?”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我的記憶裏從未到過韓國,但這本筆記裏的一部分字,我好像真的能夠讀懂!

我不由好奇地翻了數頁,大部分寫著饑餓、很冷、樹林等一些簡單的詞組,最後我停留在某一頁上不再往後翻,那是因為,這一頁畫了一幅圖,邊上還有行韓國字!

?????????!!!(可惜韓文顯示不出)

這段文字的含義是,不要進入木頭屋子!或者是避免走進木頭屋子!

而就在這時,天花板上那個的聲音越演越烈,它慢慢開始有了下樓的打算。當瘦子聽見背後樓梯上開始出現腳步聲,一下子竄到查理背後,緊緊地抱住她的腰,雙眼死死地盯著聲音往下走。

我和Alex端起槍,走到樓梯的兩側,隱蔽起來,同時示意站在廳裏的人,等那個東西下樓就一齊開火。

腳步聲一點點地移動,好似也感覺到樓底下正在醞釀著不尋常的氣氛。聲音在樓梯中段停了一陣,隨後又開始移動。

我看見一雙灰白色的幹枯腳丫,和一條殘破的布裙下擺,晃蕩在我頭頂上。那個東西的一大半都讓樓梯轉角給遮擋住了。它下得非常緩慢,好像在刻意製造恐怖氣氛,也好像是它感覺到了底下正有槍口指著它而猶豫不決!

當這東西完全下到樓底,Alex差不多就快喊出一齊開火時,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垂下手臂。因為從樓上下到廳室的,不是別人,正是灰白女人!我們急忙朝牆角望去,那裏哪還有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何時,這個女人突然跑到樓上去了,並且我們所有人都沒察覺!

而更讓人驚駭的是,她的臉又變回了此前恐怖的模樣,在燭光下不但不柔和,相反顯得愈加陰森。當她站在身邊發出啊~啊聲,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槍差點掉落在地!

“你什麼時候跑去樓上的?”翻譯抹一把冷汗,走上前去讓她在椅子上坐下,道:“虛驚一場,你上去幹嘛了?”

灰白女人聽完他的話,在本韓國人筆記的白紙上寫字,提給了他。

翻譯看著那些字,起初還在皺眉頭,忽然之間瞪圓了雙眼,不敢相信似的望著我們。

“怎麼了?”刀疤臉不耐煩地問道:“都寫了什麼?”

“她說,她在樹林裏讓冤魂帶走了,押到這座屋子的樓上。當她醒來後就發現,上麵的某間屋子床上也有一個她自己,並且已經死了!她害怕極了,然後聽見樓下有人在說話,這才壯著膽子下來,她一直都待在那樓上!”

一直待在樓上始終沒有下來?難道我看見她站在窗口驚恐的大叫,這才是真實的?那麼刀疤臉從樹林裏頭拽著頭發拖回來的又是誰?無數的疑問一下子堵塞住我們所有的思緒,翻譯正想開口問話,卻發現她手指著窗外,驚慌失措!

屋前空地上,火光衝天,我們走到跟前往下看去,外麵的雨停了,不知從何時起,那裏站著打著火把被砍去腦袋的貴族一家!此刻的它們逗留在原地,不再哭泣,而是相互之間都在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響。是一種頻率很高,猶如錄音帶快進般的怪音,似乎交流著什麼!

這種令人煩躁的聲音隨著無頭人中最魁梧的一個高聲號叫而終止,之後,這群幽靈又開始放聲大哭,紛紛打算將火把丟進屋裏,企圖活活燒死我們!

Alex旋即射出一發子彈,打中那個最魁梧的無頭人,隻見它折斷成兩截,依舊停在那裏,並沒有像此前在林子那般化成灰粉!

其餘的人也紛紛開火,但它們紋絲不動,站在原地,好像子彈不起任何作用,刀疤臉朝著它們盡力甩出了自己的兄弟,不料,這把怪刀紮透了一個老太婆般的無頭人身體,它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同時,那個最魁梧的用一截手臂揮了揮,所有的無頭人都高舉起火把,對準了我們,情況已到了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

“林銳,快用第三隻瞳孔透啊,這到底是些什麼!”Alex已徹底慌亂了,他不斷射擊,對著我狂叫。

我苦痛地搖搖頭,將第三隻瞳孔從眼窩內側移出來,望著那邊盡力去透,然後迷茫地望著Alex,驚叫道:

“那些,那些東西的真麵目,是樹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