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句句在理,邏輯清晰,李亦辰卻聽得糊裏糊塗。
她轉身得決絕,他的手卻死死地抓著她的手,不肯放手。
“啪——”她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臉。
她看著他印著她的五指的臉,她的心漸漸地凍結了,她說:“還你剛才那個令我作嘔的吻。”
他的眼睛冷靜地可怕,他幾乎是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放開那雙鉗製著她的手。
秦萊蕾轉身,眼睛睜到了最大限度,望上看,望上看,眼淚很聽話,終於沒有出來搗亂。
她卻聽到從遠處飄來的一句話,悠悠的:“那天,我沒有叫Anson哥來,而且我一點也不希望他來。”
他的話震撼在她的心口,但她始終沒有再回頭。
或許,那天,李亦辰說的都是氣話。或許,他也開始有血有肉。或許,他也開始看得到她了。
可是太遲了,她的心碎了,這次碎得補不回來了。因為,他牽手另一個女人,此刻又來問她,這樣的曖昧,太傷,太傷,她不是那樣的強心髒,承受不起這樣的傷。
樓道的盡頭,金色的水晶吊燈下,蘇言深的周身好像有一層淡淡的輪廓線勾勒著,這樣的光芒讓秦萊蕾一下子睜不開眼睛。
換一種說法,是不敢直視蘇言深的眼睛。
“看見你們兩個在對峙,我本來想過去,可卻步了。”他艱澀的聲音有些疲憊:“那是一個我永遠也進不去的世界,那裏隻有你們兩個人。我即便進去了,也是隱形人。”
為什麼剛才經曆了那些事,看起來,他反而比她更難過。
他看著她,眼底帶著心疼,他抿了抿嘴唇,聳肩:“但那又如何?既然我進不去,我就選擇等,等你願意出來的那一天,我帶你去另一個天堂,那裏,隻有我們倆,好不好?”
他的眼底一片清明,閃著光芒,好像向她訴說的,是他最遠大的報複,是他願意奮鬥一生的理想。
她動容。
她感恩。
她動容眼前這個深情的男人,願意視她如珍寶。
她感恩眼前這個認真的男人,願意救她於水火。
“好。”
她捂著嘴巴說好,眼淚卻毫無征兆地留下來了。
無論剛才孤軍奮戰的她有多麼的勇敢,此刻在蘇言深保護下的她,卻那麼輕易地將心中的真實情緒流露出來。
微風將秦萊蕾的發絲揚起,更顯她哭泣的樣子的憔悴。
蘇言深心疼地將她的發絲歸位,手輕輕地拍在她的背上,哄道:“都會過去的。”
她曾遭受的委屈,好像一望無垠的深海,而她好似就置身這深海中的孤島之中,漂浮,流浪,沒有生還的希望。
蘇言深,卻好像是她生命中的一個浮木。她像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的浮木。
蘇言深也願意是她的浮木。
當然,他的打算是,
讓她抓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