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輕輕搖頭,神色略有些慘然:“大少,洛先生生前雖然對你並不放心,可也不會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些事來。我對不起洛先生,更對不起洛太太……”
風顏趁他說話,手臂猛然用力從他手掌中脫出,反手一掌切向他咽喉,招未用實,身子突地後縱退開。陳晨輕哼一聲,緊跟一步,探身刁住風顏手腕,隨手就要拿來洛其的槍控製局勢。
洛其離得很近,見他飛撲過來要來奪自己的槍,不及思索,手一緊便扣動了扳機。
一聲震耳的槍響過後,陳晨定住,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隨後,身子慢慢向後仰倒,汩汩流出的鮮血從他胸口溢出,很快蔓延開來。
洛其半張著嘴愣住,手一鬆,槍跌在地上,彈了彈,落在了風顏腳旁。
“陳叔……”洛其輕輕叫了一聲,撲跪在他身旁,渾身都抑製不住地顫抖,“陳叔!”這人自小看著他長大,比自己的父親還要親近幾分,居然會死在自己手中!難道……他真的做錯了麼?
風顏彎腰撿起腳邊小巧的手槍,在手中把玩片刻,慢慢對準了洛其的後腦。
“洛大少,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靳雨是你害死的麼?”
洛其似乎並沒聽到,他伸手慢慢撫上陳晨的雙眼,喃喃道:“陳叔,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風顏的神色一點點冷下來,她咬緊牙,手指用力,慢慢扣住了扳機。靳寒突然跨前一步,一掌砍在了她的後頸中,在風顏身體仰倒的一刻,伸臂攬住。
風顏醒來後,發現自己被禁足了。不僅不能出靳宅,就連自己的房間都出不去了。
她幾次要求下樓,都被靳寒的保鏢常龍親自攔了回來:“風小姐,對不起啊,寒哥親自吩咐的,不能讓您出這個房間。否則我們這當班的都得受幫規處罰!”
“寒哥呢?我要見他!”
常龍點頭哈腰:“寒哥有急事出去了,等他回來就會來見風小姐的。”
風顏說破了嘴皮子他也不讓道,沒辦法,幹脆回了房間。看了會兒電視,覺著無聊,翻著抽屜裏的碟子,忽然看到黎小倩早上拿來的光盤,隨手拖過手提電腦來打開看看。
光盤裏的信息明顯是黎小倩整理過的,密碼係統也是自己慣用的格式。風顏興趣缺缺地打開,掃了幾眼之後,卻很快坐直了身體。
能幹的丫頭!
她暗暗讚了一句。幾年來天義堂的主要資料,包括洛其經手的走私販毒的信息幾乎都不缺,甚至比自己得到的和門資料還要清晰明白。
她取出光盤,小心收好,慢慢閉上眼仰靠在沙發上。
洛其指使傑斯讓人害死了靳雨,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可動機呢?他又讓自己去問靳寒什麼?難道這事還真和靳寒有關麼?他既然瞞著自己私下藏著洛其,這兩人之間必定是有什麼關係的。
和門和傑斯的交易就在幾天之後,這是傑斯親自參與的最後一次交易,隨後,他就會回國了。那麼,這或許就是自己給靳雨報仇的唯一一次機會。為了靳雨,他這次隻能對不起靳寒了……
想到這裏,風顏跳起來,撥出了電話。
“雲起哥,我要見你!”
得到雲起應允,風顏緊繃的思緒放鬆下來,她玩了會兒遊戲,想想自己還被靳寒軟禁著,有些氣餒,不知不覺就靠在沙發上睡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下來,常龍親自把晚飯送進了屋。四菜一湯四個甜點,都是風顏愛吃的東西。風顏生氣歸生氣,也不會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嚐了兩口,發現口味熟悉,這才想起來是黎小倩的手藝。她心念一動,抬頭對一邊伺候的常龍道:
“晚上一個人悶著沒意思,常龍你去三小姐那裏叫黎小倩那丫頭過來陪陪我。”
風顏和靳寒的關係,和門內外的人都心知肚明。常龍也不敢得罪:“風小姐您要是悶了,我叫幾個人來搓麻行不?”靳寒隻說不準風顏離開房間,可沒說不準玩玩牌。
風顏冷下臉,把眼前的碗一推:“都收了吧,沒胃口。”
常龍看著一桌子隻動了兩筷子的飯菜,知道她是借機耍脾氣,心裏暗暗打鼓。如果自己真叫黎小倩來,萬一出了事,回頭靳老大回來多半得活劈了他,可要是把這位風小姐餓著了,也是自己的罪過。他想了想,陪著笑臉道:“風小姐您先吃著,我去給寒哥說一聲。”
他出去沒一會兒,靳寒就從外頭推門進來,見風顏冷著臉對著一桌子飯菜翹著腿坐著,到她身旁坐下,微笑道:“誰這麼大膽,敢惹咱們風小姐不高興了啊?”
風顏側過臉朝他一笑:“寒哥總算是願意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