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哈哈大笑說:“不錯。原本我僅是抱著嚐試之念,沒有想到洗髓丹當真神效至極。在你吃過飯食不過半個時辰,你突然昏厥大病,病愈之後,籠罩在你身上的光華已然因此一病徹底與你分道揚鑣。師父有所起疑,可他查無所獲,後來礙於麵皮沒有逐你下山,而是讓你做了名雜役弟子。”
我說:“你現在將這些事親口告訴我,你就不擔心因此我記恨於你?”
“記恨?”柳青搖了搖頭說:“單是讓你記恨我,我又何故做出這些事來。你先耐著性子,容我一五一十與你詳說。在你食用我摻了洗髓丹的飯食,我如願以償,並且,由此我的地位遠是你這個雜役弟子難能可比。想到此,我本應該高興,可我沒有想到,在這三年時間之內,芙蓉師姐明明知道你已無修行資質,反而更是關杯倍至,讓我心中生恨生怨,恨不得除你而後快。”
“姓宋的,你就算有憶症,但你聽我說到現在,至少應該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吧?”柳青說。
我說:“心胸狹隘,敢想敢做。”
“我就是敢想敢做。隻有徹底除掉你,才能徹底清除我與芙蓉師姐之間障礙。所以,半個月前,我借以由頭騙你到了後山,趁著四下無人,趁你毫無防備,我將你推下山崖。本想你難以活命,屍骨無存,所以,我趕緊回了趟山門,將你失足墜崖一事告之了師父。然而,然而也不知你這家夥到底命大還是命賤,從百米山崖之上墜下竟沒死不說,僅僅隻得患上了這憶症。”
“你越是有事,芙蓉師姐越是心急,而你不死,我又如何能夠找回芙蓉師姐的心。”柳青咬了咬牙看著我,沉了沉聲,半天之後又說:“在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所想一切無非隻是想要徹底解決你永無後患,但奈何每一條法子不單不保險,甚至一旦稍有失誤,我的所作所為怕是會暴於人前,到時山門難以立足不說,更是永難再見芙蓉師姐。”
“說來也是天不絕人,恰好在這個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毫無征兆出現……”
柳青話還沒有說完,我頓時會意打斷說:“竹林,你是指竹林那次?”
柳青點頭承認說道:“不錯。我完全沒有想到方辰和蕭連山二人會打著由頭找你麻煩,原本我想躲在暗處,任憑他們二人收拾你一番替我出心中這口惡氣,但轉念一想,隻要我再大膽往前一步,說不一定就是徹底解決你的唯一機會。當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過了一遍之後,我當即就做出了決定。趁著方辰和蕭連山兩人不備,我暗中使以符籙障眼法術,成功迷惑二人,之後,由我之手重傷了這二人。”
說到這裏,完全是撥開烏雲見青天,況且,在刑罰堂時我心裏已然有了一層預想,隻不過,自己不想住那深處去想罷了。“都是你,一切都是你。”
柳青笑得很猖狂,肯定說道:“是,都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我之手,你今日會有這樣的下場,全都拜我所賜。姓宋的,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現在心裏是不是想殺了我以泄心頭之恨呢?”
我氣得臉色鐵青,氣得心中五髒六腑像是要爆炸一般,甚至攥緊了的拳頭也險些砸向柳青。但偏偏就在這時,我看向笑得猖狂的柳青,心中的怒氣莫名消散一幹二淨。我苦笑說道:“罷了,罷了,事已如此,再提這些又有何用,況且,縱然我出氣與你,也無法再改變現狀。青哥,不管以前是你對不起我,還是我對不起你,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一筆勾銷。”
說罷,我從地上拾起包袱,拍了拍柳青的肩膀便欲轉身離去。然而,才向前邁出兩步,柳青再度將我攔下,指著我說道:“你你你,你竟不恨我?”
“我剛才業已說得一清二楚,青哥,現在時辰不早,我得急著趕著回家見見爹娘。”
“姓宋的,你竟不恨我……難道,我剛才說得還不清還不楚,難道你還要讓我再複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