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狡兔死走狗烹,他不就是想暗示榮妃,一味幫著惠妃捧著大阿哥,將來未必有好結果嗎?
大阿哥麵色鐵青,望向三阿哥的眼裏充滿了憤怒。
原來三阿哥是這樣想的,他並不想扶持自己登上儲君之位,那他想扶持誰?
是四阿哥,還是他自己?
他真是小看這個體弱多病的弟弟了。
惠妃聽完三阿哥這個故事,算是完全想明白了。
原來三阿哥有這樣的心思,怪不得榮妃死活不敢把他們母子那日爭吵的理由告訴她。
她冷笑一聲,“榮妃何必攔著三阿哥呢?三阿哥從前體弱多病鮮少在人前大聲說話,他如今敢說了,怎麼你這個做親額娘的還攔著呢?”
惠妃此話一出,榮妃愣愣地看著她,就連專心吃菜的章貴人和定貴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從菜盤子裏抬頭出來。
榮妃萬萬沒有想到,惠妃會當著眾人的麵給她沒臉。
她原以為憑她們姊妹之間的感情,惠妃就算生氣過幾日也就好了,她到時可以慢慢解釋。
想不到惠妃這樣絕情。
在她的心中,到底是拿自己當妹妹,還是當一個附庸?
眼看榮妃一臉失魂落魄,三阿哥不服氣地對惠妃道:“惠額娘說的是,兒臣從前身子病弱,如今越大越好了,和其他兄弟沒什麼兩樣。”
和其他兄弟沒什麼兩樣,和大阿哥,也沒什麼兩樣。
大阿哥能做的能爭的,他一樣能。
惠妃被他嗆得無話可答,氣得麵色發紅,又不能和一個小輩計較。
定貴人往口中送了一顆蓮子,高聲道:“這才剛剛入秋,怎麼就有人吃大蒜了?嗆得很。”
坐在她旁邊的章貴人差點沒笑出聲。
看著三阿哥梗著脖子倔強的模樣,陳文心放下了筷子,忽然感慨萬分。
阿哥們終究還是長大了,這個年紀的少年郎,長得飛快。
一眨眼,好像自己就不認識了……
“故事也講完了,三阿哥快坐下吧。本宮這裏也有件事跟諸位說說。”
陳文心此言一出,眾人心頭皆是一驚。
她要說的,會是……
“諸位都知道,皇上臨走之前,將一封密詔交給本宮保管。這封密詔裏頭,說的是如果皇上出征在外有個閃失,大清江山的基業繼承之事。”
果然!
眾人豎起耳朵,眼前的珍饈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力,幾個阿哥更是屏聲斂氣等著她的話。
“本宮知道,諸位都想知道密詔的內容是什麼。本宮也很想知道,可是密詔既然為密詔,就不是能隨隨便便打開的。”
“現在本宮要是為一時好奇打開私窺,將來皇上真的有個萬一,這封被拆開過的密詔王公大臣們不肯認,那怎麼是好?”
原本興致勃勃的諸人聽了這話,不禁有些失望。
還以為陳文心會透露這密詔的內容,再不濟給些暗示也好,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說法。
她真的不知道密詔內容嗎?
眾人半信半疑。
“也許你們會懷疑,本宮知道密詔的內容,卻騙你們不知道。”
眾人麵麵相覷,都道不敢。
“其實那份密詔並不在翊坤宮,並不在本宮手上。皇上隻是把藏的地方告訴了本宮,那個地方太過隱秘,不是輕易能涉及的。”
她把這話直接說出來,任是誰也猜不到皇上會把密詔放在正大光明匾額後麵,那個最為醒目,也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同時,也可以打消旁人對她、對翊坤宮的覬覦。
“如此最好了,皇上的心意,也不是我等應該揣測的。總歸皇上是會回來的,到時候皇上總要公布儲君人選的,咱們也不必急在一時。”
定常在笑著附和陳文心的話,說得眾人醍醐灌頂。
她們急於知道密詔的內容,不就等於在詛咒皇上回不來麼?
陳文心輕輕一笑,“這也就是本宮今日,要和諸位說的話。皇上在,密詔會由皇上將來親自公布。皇上若是不在了……”
眾人心都提了起來。
“那如今在宮中汲汲營營想知道密詔內容的人,本宮都將視為詛咒皇上之人。甚至本宮還要懷疑,是不是有人裏通外國,謀害聖駕!”
陳文心的辭色驟然嚴厲起來,惠妃嚇得麵色慘白,冷汗直流。
隻聽上首的女子扶在隆起的腹部上,一字一頓道:“是誰諸位心中都有數,宮中兩萬侍衛皆歸本宮的父親調令,心懷不軌者,一個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