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帶給老高家人的傷害卻是一輩子的,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
小楊摸了一把淚水,手指著心口窩,哽咽說著:“我這裏難受,我替老高感到不值得。他的確是對國家問心無愧了,也對得起公民,可他對不起自己的妻兒。但是,國家不會因他的死傷心,公民不會記得他的死。隻有他的妻兒會傷心難過一生,你說他所做的這一切真的值得嗎?保護那些人有什麼用,誰會記得他?”
眾人沉默,沒有人言語。
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記得沉痛的事情和曆史太少。沒有人會記得保家衛國的軍人和警察,沒有人會記得……
靳霖走過去,銳利的眼盯著小楊,厲聲開口:“你是一名人民警察,不是兵痞。這是你的職責,是你的使命,從你選擇幹警察這一天就應該要想到有這麼一天。”
小楊梗著脖子不滿的反駁:“我覺得不公平。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為人民賣命,可人民記得我嗎?人民知道我為他們賣命嗎?”
靳霖額頭青筋凸起,拳頭收緊,抬起一腳揣在小楊的胸口。
小楊倒在滿地的鮮血中,臉漲的通紅。
“你想要什麼公平?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你是警察,不代表你為人民賣命就讓人民記住。這是道德綁架,他們何時讓你賣命了?”他腳踩在小楊的胸口,厲聲嗬斥:“你穿上這身警服不是為了讓人民記住的,你還記得當警察的初衷嗎?你事事要求公平這和隻會吸血的資本家有什麼區別?如果你還是認為不公平,隨時可以把這身警服脫了,國家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民警察,你真的不配。”
靳霖冷冷盯著他,轉身離開。
小楊手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咳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林良急忙扶著他。
靳霖大步流星的離開,蘇白晴掃了一眼小楊,跟在靳霖身後。
他站在車後,麵無表情的點燃香煙。眯著眼深吸一口。吐出渾濁的氣,緊繃的身子總算有了片刻的舒緩。
蘇白晴遠遠站在一邊,靜靜看著他。
她清楚此刻的靳霖也很難過,不比小楊難過,他一直在極力壓抑著情緒,若不是小楊說的那一番話,或許他不會發火。
看著靳霖,她說不出的心疼。
“靳隊不是針對你,老高他……靳隊心情也不好,你別放在心上。”林良低聲說著。
小楊垂著頭,沒有說話。
三月下雪他還調侃是不是誰有冤屈,卻沒想到有了冤屈的人是老高。
竇娥還能被世人牢記,代代流傳。
那麼老高呢?
也會像竇娥那樣被世人牢記嗎?
“嚇到你了?”靳霖吸完一支煙,隨手將煙頭扔在雪地中,邁開長腿走向蘇白晴,喑啞詢問。
蘇白晴搖頭,清澈的眼盯著他,輕聲開口:“你對小楊下手太重了,他在雪地裏跪了那麼久,恐怕要在醫院裏住上一段時間了。”
“我就是要他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他個性衝動,有他在難免會打草驚蛇。喊冤抱不平的事情交給他,抓凶手的事情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