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話我倒並不覺得驚訝,因為爺爺去世前已經認可了二叔的想法,二叔雖然看起來是個一身是刺的家夥,但骨子裏是極其尊重傳統的。
如果沒有獲得爺爺的認可,我想他說什麼也不會做這樣的決定的。
在座的人聽到二叔這話一個個都一臉的喜色,連黑子都抬起了頭,老江更激動的捏緊了拳頭。二叔應該是很滿意眾人的反應,接口說道:
“你們就是我嶗山隱脈最初的根基,願意跟著我的,我孫老二感激不盡,不願意的以後相見紅塵依然是朋友,若有個氣短事急的隻管來說話,我孫老二照樣幫你。”
話剛說完,老江就耐不住了,忽的一下站了起來:“二爺,往小了說我們這些人都是受過您的恩惠的,救我老江這條命都是您救的。
往大了說您是真正有本事的,這個我們都看在眼裏,雖然咱們這些人都是走旁門左道的,不過既然您看得起咱們,咱們也是跟定二爺絕不回頭的,對吧,兄弟們?”
大力甕聲甕氣的接茬說道:“二爺,要是沒有您我楊大牛現在早就不知道死在誰家的墳坑裏了,俺這條命是您的,您說怎麼幹就怎麼幹!”
說著也站了起來,定定的看著其他人,“你們誰要是跟二爺這兒不地道,我楊大牛就弄死誰。”
小五樂嗬嗬的把大力按在椅子上。“大力這話我愛聽,比那看墳頭的實在多了,”
老江訕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小五接著說道:“看墳頭的雖然人差勁了點,不過事兒倒是說的聽清楚,我也那麼個意思。二爺,我跟您了!”
紙爺摳著腳丫子樂嗬嗬的看著我:“二爺,我是家傳的手藝,不過到我這代可能就要絕,您知道我沒孩子,要是這手藝絕了,對不起祖宗,所跟您商量個事兒。
”
二叔跟紙爺拱拱手道:“您老請說。”
“我要給少東家傳藝!”
紙爺此話一出,滿場皆驚,二叔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看我,才語帶恭敬的站了起來,跟紙爺拱拱手道:“紙爺,咱們都是有家承的人,所以才更明白其中的意義。
說句不恭敬的話,咱們的本事那都是寧可絕了,也不能外傳的,這裏麵一個是可能牽涉到血脈傳承對所傳術法的影響。
二來,也是對外姓之人品性方麵的考慮,萬一所傳非人,就相當於把這一門手藝給傳廢了。
按老理兒來算大家同是修道傳術之人,紅塵有緣得遇,得叫您聲師叔,我這本家侄子得尊您聲師爺,您收讓他為徒,更是於理不合。”
二叔兩手一拱一拜到底,給紙爺行了個大禮。“紙爺,請您老恕了小侄兒的唐突之罪,實在是這小子是我至親之人,有些事兒,您老不講明,我實在不敢將小禹交付於您。”
紙爺也不攔著二叔,大大咧咧的受了二叔這一禮,衝我勾了勾手指,讓我過去。看著那隻剛剛還在腳指頭搓來揉去的指頭,我實在是有多遠都隻想躲出去多遠·······
可是看著眾人注視著我的目光,尤其是二叔那一臉的凝重,我也隻好一步一挪的走了過去。
紙爺隨手從桌子上擺著的抽紙盒裏,拽出張麵巾紙,三下五除二就折出了個小紙人,捧在手心,口裏不知道念叨了些什麼,最後用那隻挫腳指頭縫的手指往小人兒眼睛的位置一點。
手指閃爍間,似乎是看到小人真的生出了眼睛,眼波流轉間竟然還帶著對周圍一切的新奇,隻是一瞬間就又消失不見了。
還是那隻用麵巾紙折成的紙人,安安靜靜的立在紙爺手心,哪裏還有什麼眼睛。
“老實說你看到了什麼?”紙爺把小人兒放在桌子上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