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了我一眼,沒有接話,而是將話題引到鐵娘芷的身上:“她現在這個樣子,最好先送去醫院,我送你們下去吧。”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不想說可以不說,不需要趕我走,爺爺雖然沒有告訴過我他的身份,但從小到大,我在他身上學的東西可不少。”
在我真正認識爺爺的不凡之前,在我眼裏,他一直是個赤腳醫生,而我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在爺爺身上也學到不少醫學上麵的常識,能看出來鐵娘芷現在的情況,並不需要去醫院。
大概是我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所以當哥哥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十分意外,沉默幾秒之後,他方才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幾分欣慰的光彩,我想他是在欣慰,我終於不是那個什麼事都習慣躲在他身後的小毛孩了。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一起闖這個鬼穴吧。”哥哥說著,將那件掉在地上的迷彩服揀了起來,披在鐵娘芷的身上:“這件衣服上的靈符能保護她不再被鬼附身,你可以將她放在這裏,等我們搞定了再過來帶她下去。”
我沒有反對,這是最好的提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無法預料,帶著一昏迷的警察絕對是個累贅。
將鐵娘芷放在牆邊之後,我皺著眉頭看了看被咬到的左臂,這時才發現這個傷口已經烏黑一片了,不像普通創傷。哥哥說那“辛子納氣符”對這種傷口有妙用,於是我拿出了早就拓印好的“辛子納氣符”,往傷口處一拍,符紙好像上了膠水一樣緊緊貼在我的手臂上,同時釋放著一種非涼非熱的氣息,瞬間,我的痛疼驟減幾分。
“走吧,千萬要小心,這裏並不簡單。”哥哥說完,首先轉身走了,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麼朝那個方向走,因為那女鬼分明不是往那方向離開的。
看他認真的樣子,我沒有發問,慢慢地舉步跟著他朝更深處走去,一雙耳朵幾乎豎了起來,想要留意每一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裏有沒有什麼異樣,但走到了盡頭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剛想問哥哥是不是走錯了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神色一正,連忙做好一切的準備,雙目如虎一樣環視四周,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哥哥沒有理會我的疑惑,他盤腿坐了下來,然後跟個和尚一樣雙手合十,念起了一段我聽不懂的咒語:“南無阿彌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多……”
就在哥哥開始念咒的時候,四周終於有了動靜,但卻不是有鬼出現,而是那走道的燈一閃一閃了起來。
我們所處的走廊位於這大廈的中間,兩邊跟前麵都是辦公室,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被那些辦公室隔絕了陽光之後,這裏十分陰暗,此時天花上的燈盤不斷地閃爍,我們周圍的環境不斷地在光於暗中交替,情景十分詭異。
看見這種情況,我當然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又手緊緊握著陰司令,那張小巧的牌子傳來的沉甸甸的手感讓我暗暗心安,但是這種安心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我的全身被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對,是顫抖,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冷!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意籠罩著我,我第一時間虎視四周,卻沒有如我意料的那樣,看到剛剛逃掉的那隻厲鬼。
我暗罵了自己一聲,認為這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是下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錯了,這種涼意並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真切切的生理感受,因為,我已經看到了令溫度驟降的元凶。
那是一道道幽紅色的輕煙,絲絲嫋嫋地不斷扭曲變化,散發著極涼的寒意。
這些輕煙,在不知不覺得將我們兩人包圍了起來,每靠近我們一點,我就感覺身上的寒冷更嚴酷了幾分。
到最後,我甚至感覺自己就置身在一個冰力全開的大冰箱裏,肌膚的表麵都結起了白色微霜,麵部微微發麻,同時,身體更個關節處更是傳來了輕微的刺疼!
這是二級凍傷的初步表現,而南方的九月,是有名的“秋老虎”---熱死人不償命的主,又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寒意呢?
一切,都是那些幽紅色輕煙搞出來的,這個時候,就算我再菜鳥,也能知道,這是怨氣。
但是,我卻沒有聽過紅色的怨氣,這到底是要多強的厲鬼才能發出這種如此冰涼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