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萬歲,凱撒萬歲!”軍團士兵們狂熱地呐喊著。
阿倫不禁想起在避難所的中心廣場上,被千夫所指時的樣子。
阿倫注意到看台的中層坐著全身披掛的勒留斯,他依然戴著陰森可怖的鐵麵具,不動如山。
對麵入場處走出的壯碩男子,似乎有些發懵。他留著莫西幹發型,赤裸著上身,皮膚黝黑,肌肉虯結,臉上與身上都紋著奇怪的刺青,鼻子穿有鼻環,看起來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土人。
木柵欄在兩人身後重新關閉,競技場內,遍地都是冷兵器:大刀、匕首、長矛、鐵錘、盾牌等,應有盡有。
場中的兩人躊躇著,遙遙相對。土人小心翼翼地揀起地上的大刀與盾牌。阿倫則一動不動。
勒留斯站起,高舉雙手,場內頓時安靜。
他接著開口說道,聲若洪鍾,響徹全場,當然,是在麥克風的幫助下:“老規矩,不死不休,兩個隻能一個活,別想傻站著不動,你們身後有槍對著你們的屁股。”
阿倫轉身看去,木柵欄處果然有禁衛軍正舉槍對著自己。囚犯們在禁衛軍的身後緊張地看著場內。
“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勒留斯突然提高音調,斬釘截鐵地說出一個字:“殺!”
全場幾千軍團士兵跟著振臂高喊:“殺!”
天地為之一窒。
“殺!”|土人紅了眼,狂喊著,揮舞著大刀衝向阿倫。
看著狀若癲狂,狂攻而來的對手,阿倫茫然地站在原地。
殺人,或者被殺。
為什麼總是要逼我?
我隻是想活下去,我隻是……想自由。
“阿倫,阿倫。”多洛莉斯巧笑嫣然的臉龐在眼前閃過。
“你要活下去,你要自由。”夢中玲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
“啊!”阿倫淒厲的一聲大喊迎著對手衝去。
“唰!”對手雷霆萬鈞的一刀向阿倫頭頂劈來。
生死之間,“換擋”再現,阿倫用一個輕微的側身讓過奪命一刀,並快若閃電地雙手扣住對方持刀之手的腕關節,順勢發力向後折去。
“哢!”土人的手臂傳來一聲令人牙酸的輕響,劇痛之下,大刀脫手掉落,阿倫眼疾手快地接在手中,抬手就架在土人的脖子上。
兩人乍合即分,雖隻短短一瞬,但勝負已定。
場內一時間鴉雀無聲,人人睜大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土人痛得汗如雨下,但脖子上的利刃讓其不敢動彈,隻能僵在原地。
“動手……動手啊……殺了鵝!”他用帶有濃鬱地方口音的話狠戾地說道。
“殺!殺!殺!”軍團士兵們站起來狂熱地鼓噪著。
阿倫握刀的手在顫抖。
一刀下去,我即生,他即死。
可這,對嗎?
“不,我做不到。”
大刀“哐啷”一聲,被擲於地。
阿倫滿臉悲戚地大喊:“這是謀殺!每一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我們無權去剝奪。”
看台上勒留斯微微揚手。
阿倫眼瞳微縮,在“換擋”的世界裏,他看到木柵欄後的禁衛軍手指緩緩地壓向扳機。
他飛身向一旁撲去。
“呯呯”,槍聲大作,土人的胸口冒出幾朵血花,口吐血沫,倒地死去。而阿倫剛才的落腳處,則被子彈擊起滿天泥沙。
勒留斯單手舉起,做個握拳的手勢,槍手停止了射擊。
勒留斯站起來環顧全場,然後冷酷地說道:“不,我們有權,武力,即是我們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