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沒有高亢的回應,死寂寫照著每一個人對這一次的成功沒有抱有多少希望。或許他們也是在絕望裏待了太久覺得實在絕望得沒有趣味了,才會聽命前來。
銘起和他們的心情一樣,活著說更糟,因為他更清楚局勢,也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但他還活著,覺得絕望已經膩煩。與其如此絕望,不如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還有希望。因為他還活著。
“走吧,去神界先給我們的本源之神打個招呼。”銘起從皇座前下殿,數百人分出一條路來,風帝和獸皇同銘起一起又在最前,之後也是帝狂大長老,大地獸王等強者。
“師娘,太玄冰龍的事…節哀。”銘起傳音道太倩衣耳中,她回應道“沒什麼好節哀的,父親過了一百萬年早就看透了生死,太玄冰龍族並沒有覆滅,我和莫遮終有一日會讓太玄冰龍族重回能獸亂域的,還有玄冰小侄。”
銘起側首看了一眼冰王,多年不見,擁有獸族三大血脈中太玄冰龍族血脈的他已經到了神主層次,兩人對望時,冰王眼裏明顯有了些許感慨,或許他是在感慨太玄冰龍族的命運,又或許是在感慨數百年前還在苦苦修煉自己冰技的銘起,如今已經成為真正的強者,正如他父親銘皇那樣成為了新一代銘皇,成為了如今人族的巔峰,“冰王節哀。”銘起傳音過後轉回頭,身旁風帝道“怎麼不見你先祖,有他在,我們去神界成功的機會會大很多。”
“先祖雖然修為已經不能再突破,但實力卻還能夠有一定的增長,他正在閉關,如果刺族在我們離開之後攻擊了能獸亂域,也隻有先祖在那時才可能到神界來告訴我們。”銘起答道。
“哼,你何時變得如此不在乎成敗了?”風帝心底判斷著銘起的變化同時,也在暗暗驚訝他如今的修為,比較起風動而言,即便風動用了禁術和銘雪若的元陰也不過神王巔峰,銘起如今居然已經到了神尊,距離他這個層次隻差一個等級。
“大概該謝謝你兒子和刺雪,自從應柔死後,我突然覺得我原來可以活的如此輕鬆。”銘起淡淡地回答道。
風帝隻看著銘起,沒有回答。
“走叔。”銘起心底響起這兩字的聲音時,他心底一痛,無論銘起如何改變,那些曾經傷痛過的地方,如果未曾愈合,觸及總還會疼。如此稱呼他的也隻有龍柳一人,轉過頭看著跟在聖羅背後的龍柳,聖舞也在她身旁,雖然已經有了孩子,但從龍柳的眼中可以看見,這些年他並不快樂,自從被籠殺死那一刻。
“龍柳,有些事走叔還不能告訴你,不過,答案總會揭曉,不論日後刺風大陸的命運如何,這個答案會是你想要的,也是會讓你痛苦的。”銘起傳音過去。
龍柳勉強一笑,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爹當年是被刺主控製了,他恨的是走叔你和你身邊的所有人。我並不恨他,畢竟他隻是被人改變了靈魂。”
“還記得什麼強者麼?”銘起又問。
龍柳堅定地回答道“承受著旁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的人,就是強者。”
“你還不夠強。”
龍柳剛要回答,銘起又道“我說的並不是修為。”
龍柳抬頭雙眼裏正是疑惑滿布,但銘起已經轉過頭,並停止了兩人之間神識的傳音。
“爹!”就在眾人要入神界時,數百人之後,銘雪若遠遠大呼道。
銘起轉過頭,從眾人分出的人路裏回看,銘雪若急步跑到銘起麵前並撲到他懷裏。
“爹,有時候,結果並不像你想得那麼壞,如果…你還能回來,我們也還活著,那失去了的會再回來。如果你去了,沒有回來,那你也不會孤單。”銘雪若含淚又笑道,隨後在銘起臉上親下一口。
“你身上,有那女人的歲月軌跡交錯過後剩下的歲月痕跡。”銘起冷著麵孔道。
銘雪若心底一驚,斷然沒有想到刺雪已經刻意抹去了留在她身上的氣息卻還是被銘起看了出來了,點了點頭道“父親放心,她來見我時,月侍保護著我。”
“你說的話,是她讓告訴我的。”銘起一直盯著銘雪若,即便骨肉親情,銘雪若心底也不禁發毛,倒不是銘起眼裏有殺氣或者其他,而是從銘起眼中銘雪若看到了冰冷,是因為她娘親。
她點了點頭,又低下頭,避開銘起的目光,他卻突然不知何意地笑了,道“再沒有救回柔兒之前,她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我擔心我會忍不住撕了她,我想殺了她,我自己也會很痛苦吧。”
說著,銘起全身已經在黑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