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霸王花打斷任中行的話,說道:“然而我去,和我不去,是兩個概念。這個時候,山寨需要我,我不能不出麵。”
“但是......”
霸王花抬手,任中行將想要說出來的話咽下,就這樣看著她,迎著目光,毫不示弱。
我知道你要去,但是你真的不能去。這個時候需要旗幟,需要有人證明,山寨還沒有完全亂,山寨已經穩定下來了,山寨還有力氣打退官兵,然而......你真的不能去。
你去,會死的。
到最後,嘴角微微顫抖的任中行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一個死了父親的女孩子,忍受著非議,年近三十也沒有嫁人,一味磨練武藝,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嬉笑打鬧,然後一個人擦拭傷口,那種可怖的孤獨與堅韌,是任中行所不能理解的。
正因為如此,女子付出了青春與幸福去守衛的山寨——她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在麵臨生死存亡的時候,她是不怕再多付出一點的。
比青春與幸福更多一點的,是生命。
那就付出生命吧。
這是付出所有一切換平安喜樂......任中行這樣想著。他覺得已經背對著他並且上馬的女子,也是這樣想的。
當那名女子走後,任中行甩了甩胳膊,試著拉了一下弓弦,隨後抱著弓,靠在門邊上,和衣而睡。
相較於大廳以及絕大多數地方,這裏是安靜的,至少在這個時候,街上是沒有多少行人的。即便那些三三五五在街上走的,也是是手執火把刀劍,前來增援的馬匪。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似乎跟那個男人有一腿,沒看見他們進屋了一段時間麼?”
“......那是不是太快了?”
“人家不是箭手麼?本來就很快嘛......”
“盡瞎扯,那女的是男的上司,恐怕不像你們兩個想的那麼齷齪。”
“你怎麼知道?你有沒看到!”
“誰說我沒看到。”白巾騎騎兵白了柴禾與孟良二人一眼,說道:“公子,那女子打他,他幾乎不敢還手,而且,那女子過來,似乎是為了查探。”
“你看清楚了?”
“看清了,公子。我這邊視角最佳,那女子在西側第三間房站了一會兒,應該是說了會兒話,我沒看到裏麵的人,不過應該很有可能......”
“那就錯不了了。”謝神策深吸一口氣,說道:“等王先生......便可以行動了。”
不久之後,山寨大廳那邊的火光起來了,隨後喊殺聲逐漸大了起來,樓房與建築開始倒塌,小半個山寨都陷入了恐懼之中。
抱弓而眠的任中行已經醒了,在鎮定的調弦,幾名馬匪聚在他的身邊,這幾間院子外,零零散散上百人已經開始了布防。
謝神策等人藏在角簷之下,看到有人自長街而來,轉瞬間殺到,隨後與守方爆發激烈的戰鬥。
謝神策望望遠方,那邊,是三道嶺的方向,似乎也有光亮。
這幫廢物,其實倒也不蠢......聯係今晚的狀況,謝神策自然也猜出來了有人離間了馬匪。隻是似乎被誘惑,或者是被操縱的那一股馬匪,並沒有完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