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黑瞳,眼下淚痣,那一抹警惕如獸的眼神。雖然少年還未長開,但眼神麵容都已經隱隱有了成年時的影子。絕不會認錯。
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少年boss長的這麼清秀,和陰氣森森的成年版不太一樣啊。放開這隻正太吧,讓我來!
——以後奧蘭多大陸的安危可全都係在你的身上了啊少年!
礙於自己國王的身份,靳雨青竭力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他不能夠過分表露情緒,反而顯得臉上冷清清的不近人情。
他正想著該如何處置少年,卻被人提醒到還有祝福儀式要進行。
靳雨青隻好暫時放下boss的事,命人不許再驅逐少年。然後返回神台上,將早就背熟的聖詩娓娓誦來,並不激昂的語調蘊含著渾厚的靈力,輕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人們仿佛沐浴在陽光下般舒適,誰也不會再去注意到方才那個引起了廣場喧鬧的黑發精靈。
而艾立安在台下仰望著他,跟著他的口型,在心底將聖詩也念了一遍,他從未覺得自己有今天這麼虔誠過。
替神院選拔出的少年精靈們施過祝福禮之後,靳雨青為每個人都念了兩句咒語,那是精靈代代傳承下來的,保佑孩子們健康快樂的神祈。
所謂神祈,是主神為生靈祈願造福所發下的誓言。
原本,神祈應當有主神施加才有效,如今主神隕落新神不生,這些流傳下來的神祈咒語都成了華麗的禮儀裝飾,給人們帶來些許心理安慰罷了。
施禮後,人群各自散開,靳雨青一回身,看到不遠處的黑發少年仍然站在原地,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他撥開士兵走過去,低聲問道:“你叫什麼?還有多久成年?”
那聲音具有令人心神寧靜的魅力。
“……艾立安,還有不到三年。”少年答道。
“艾立安。”同樣的名字被他念出來,卻格外的好聽,少年垂下視線,忽聽到靳雨青問道,“黑發的精靈,你可願隨我回到王宮,做我的從仆?”
王的白金色頭發從肩頭上滑落,閃耀著的光輝不次於天上的太陽,與自己的黑發格格不入,艾立安竟有一瞬的錯覺,覺得那刺得人眼睛疼痛。
靳雨青見他並不說話,也不動彈,隻皺著眉頭摸著自己的發梢。他才想起來這位少年不是別人,可是一個不高興就玻璃心碎一地,直接掀了整塊奧蘭多大陸的大反派。
難道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戳了他的肺管子?
又或者反派心氣太高,看不上做他的從仆?
噫,那可就不好辦了。
但無論如何,今天他都要把這尊大神給請回王宮裏去,拴在身邊天天看著並且親自教育,幫他樹立一個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好好學習一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省得他又中二到毀滅世界。
思索間,靳雨青感覺到少年身周有一股強烈的靈氣在流動,那代表著精靈的靈力正在不知不覺的泄露。然而少年的身邊的靈氣十分穩定,說明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靈力的泄露都維持在一個很穩定的範圍內,而且源源不斷。
單憑他周身的包裹的靈氣,就說明艾立安身負的靈力絕不會遜色於神院的任何神使。
少年並非沒有靈力,而是他不能夠控製自己身體裏的靈力,直接導致他直至成年都無法孕育出一雙翅膀。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尊大神才處處被人排擠嘲笑,最後靈力失控爆發。
抓到症結所在,靳雨青更加覺得把他帶回去悉心教導已經成了眼下的當務之急。
正在他思考該用什麼樣的花言巧語才能將少年騙回去,或者讓少年心甘情願地隨他回宮。
突然地,一聲悶響,是棍棒擊打在肉身上的沉痛聲音。
他隻看到艾立安倉皇地張了張嘴,半個字也沒能發出來,烏黑的瞳仁就被沉重的眼皮所覆蓋,整個人如脫了線的木偶,在靳雨青麵前散了架。
“……”靳雨青也有些錯愕。
回過神來,他左右看了看舉著棍子的士兵,以及士兵臉上討好般的虔誠微笑。
好吧。
有時候盲目崇拜也挺好用的,就是手段殘酷了點……
至於打他悶棍的事情……等人醒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