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鵬知道了自己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的爸爸,是被下房衝的胡孝倉打死的,心內悲慟萬分,待稍稍平複之後,喊著“我要殺死他”,衝出門去要找他報仇。
“快,快攔住大鵬!”大伯、三伯正好幹活回家,大嬸急忙喊他倆攔他。
大伯、三伯很快就把他截住,但悲憤不已的呆鵬此時就如一頭強牛,大伯和三伯兩個都差點兒抓不住他。三伯總算年紀還不算大,正是身強體壯時,一把將他從身後抱住,這才阻止了他的一時衝動。
哀痛數日後,呆鵬還是決定要為父報仇。可是,怎麼報仇?一來,他不夠強大,硬拚恐怕是自找苦吃,就連胡孝倉兒子胡小龍他都不見得能打的過,更不用說身材魁梧有一把力氣的胡孝倉了。再說,這些天裏,大伯、二伯和幾個嬸子、堂兄妹們都輪流看著他,不讓他一個人隨意走動,更不讓他一個人出村,生怕他鬧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來。
等了幾天,機會終於來了。山旁胡民樓家蓋房子,請來下房衝做木匠的胡孝倉打頂子澆樓板,必然要做到天黑而且吃了飯才能回家。
“如果,在水庫大壩下月亮山那個拐角截住他,他往哪裏跑?那裏非常僻靜,晚上很少有人從那裏經過,正是下手的好地方!”他想著,嘴角露出一絲極不容易發現的詭異一笑。
嗯,總得找個家夥吧!
他四處找,本來準備找一把柴刀,可是就連鍋鏟之類的金屬器物都看不見,顯然,大伯他們早已做了防範,就怕一時沒看住,他犯了混。
“嗨,算了。誰說隻有刀子才能殺人?”呆鵬找了根一人長、手腕粗細的杉樹棍,偷偷地溜出了村。
他知道得趕緊,要是胡孝倉吃過飯走了,那就白忙活了,更重要的是機會可能不會再有。
呆鵬趁著大伯、大嬸不注意,趁著夜色悄悄帶著木棍就出了村。
他直接來到月亮山伸出大壩外的山嘴子上麵,隱藏在樹木從中靜靜地等待,等待事情了結的時刻。他等著等著,心裏想了很多,從童年記事開始自己的點滴過往,爺爺、媽媽、小弟和爸爸,他最親的人都一個個離他而去了……
就在這時,他看見水庫大壩北端出口出似有一個人,盡管天黑得很,但那人嘴裏叼著的香煙忽明忽滅,早已將他暴露。
“胡孝倉?”呆鵬有些緊張,心跳驟然加速。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往前走……”香煙的亮光越來越近,那人邊走還邊唱著,不知是心情好呢,還是唱著籍以壯膽。
“呼哧呼哧……”呆鵬喘著粗氣,緊緊攥著木棍的手心裏沁出許多漢。
那人越來越近,一邊吸著煙,一邊哼著小曲,背上刀、斧、鋸等木工工具碰撞著發出聲響,他聽的真切,想來錯不了,一定是胡孝倉了。
“嗨……”胡孝倉走近時,呆鵬大吼一聲從山嘴上跳了出來,掄起杉木棍朝狠狠地砸了下來。
“啊……”胡孝倉一聲慘叫,“嘩啦啦……”木工工具掉了一地,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啪啦”一聲,呆鵬感覺雙手一陣發麻,杉木棍打在了地上,因為用力過猛斷成兩截。
癱倒在地的胡孝倉並沒有被打到,卻似乎站不起身來,顫抖著聲音驚問:“誰?你是誰?要錢我,我給你,別害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