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胡小鵬溺水死了,全家都陷入悲慟,隻有呆鵬渾渾噩噩的一點也不覺得難過,更不覺得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他依舊整天樂嗬嗬地到處瘋野,上山下河、上天入地,村子周圍的山間、溪流和田野,沒有他不曾到過的地方。
春夏秋三季,村裏年輕人喜愛在水庫裏釣魚,他也跟著釣,可性格使然,忽而追蝴蝶,忽而捉蜻蜓,有時趴在地上看兩隻獨角仙為爭奪一堆牛糞戰鬥,看得入神。所以,他從來沒有釣到過什麼像樣的魚,最多隻釣到過一兩寸大小的貓魚,拿回家就被媽媽扔給雞鴨吃了。後來,別人釣魚,他就釣雞釣鴨。他用蚯蚓或米飯作餌,扔到成群的雞鴨之中,很快,雞鴨就上鉤了。上了鉤的雞鴨再也掙脫不了魚鉤,隻能任由他擺布。他牽著雞鴨四處奔跑,雞鴨就跟他後邊疼痛得撲騰著翅膀,他卻高興的咯咯笑著,弄得左鄰右舍怨聲載道,但念到其祖父曾經幫助村人很多,也隻能盡最大可能地包容他。
“嘭”,提著洗衣桶的隔壁三姑腳下一空,掉進了一個大坑中,一股渾濁不堪的汙水濺起。三姑個矮腿短,走在平路上時提著的洗衣桶也隻離地半尺不到,掉進坑裏時,腳還沒探到底,桶已經重重地著地了。
“哪個沒命大的小畜生挖坑陷害老娘?”三姑怒火中燒,站在汙水坑裏破口大罵。
“咯咯咯……”躲在一旁的呆鵬見她這副狼狽像,笑得前仰後合的。
三姑一看是呆鵬,立刻不再罵了,爬上來跺了跺腳,然後搖搖頭提著桶去了壩裏。
這是呆鵬做慣了的惡作劇。他時常用鐵鍬在行人必經的路上挖一個大坑,裏麵灌滿汙水,倒一些大便之類的汙物,然後用一排細樹枝橫在上麵,再用鐵鍬從地麵上連根平鏟一片小草鋪上,乍一看就是路中央長出來的一樣。這個陷阱堪稱完美,許多叔伯阿姨都上過他的當。
“嘿嘿,那挑大糞的是誰?是西邊大伯胡得金!”他立刻跳進了路旁的草叢裏,等待一幕即將上演的好戲。
“轟……咣……”胡得金正好踩在呆鵬設計好的陷阱上,兩個大大滿滿的糞桶重重地摔在地上倒掉,兩桶大糞瞬時潑了一地,濺了胡得金一身,臭氣熏天。
“哈哈哈……西邊大伯成臭人咯,哈哈哈哈……”呆鵬開心地拍手大笑。
“MLGB,小兔崽子,老子打死你!”胡得金發現是呆鵬搞的鬼,爬上來就跟他後邊追著罵著。
周圍人群個個取笑他:“得金子,你平時精得像鑽子一樣,今天也被呆鵬整了啊!”
別人越是取笑,他越是覺得下不了台,越是追的緊。可是,呆鵬人小靈活,這裏鑽那裏跳,他哪裏能追的上?
諸如此類的“壞事”,呆鵬不知做了多少,成了名副其實的“小魔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怎麼養了這麼個畜生一樣的東西?簡直不通人性!胡得貴一大家子愁得不行,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為此,爸爸媽媽曾經給呆鵬算過三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