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怎麼盼來這麼個東西(2 / 2)

大鵬特別喜歡吃雞蛋,家裏的老母雞剛下了蛋,他便拾起敲破蛋殼喝進肚子。媽媽每次看見都罵他,可爺爺護犢心切一個勁兒地袒護。春天,春水漲起,一直淹到他家老宅的院門外的台階。

老母雞也已經開始抱窩不下蛋了,他到雞窩裏去找雞蛋,卻一個都沒有,於是問:“媽媽,老母雞怎麼不生蛋,它生屎呢?”

“老母雞要孵小雞,當然不下蛋了!”媽媽回答。

“孵小雞就不生蛋給我吃了!”他氣鼓鼓地自言自語。

“小兔崽子,你撲打老母雞幹什麼?”媽媽發現他正把雞窩裏的老母雞趕出來。

“誰叫它不生蛋給我吃?我趕它出去,它就會生蛋了!”

“出去,再趕老母雞,我抽你屁股!”媽媽說著從柴禾堆上拿起一根枝條。

大鵬看媽媽要打他,拔腿就逃了出去。

“咕咕咕……”呆鵬媽媽邊喚著邊向水邊找來。

忽然,她發現大鵬正在水邊搞著什麼東西,於是湊近過來看個究竟。

“叫你不生蛋,我淹死你,淹死你!” 大鵬手裏正抓著一個黃黃的東西,死勁地往水裏摁,口中不停地念著罵著。

“啊,你這殺頭的……”媽媽發現他正在把那隻抱窩的老母雞摁在水裏,急忙拿起樹枝過來打他。

大鵬見勢不好,趕緊起身拔腿就跑。卻聽見水邊母親的罵聲:“討債的貨,你這個殺頭的東西……”

因為到了季節,老母雞隻是因為本能地抱窩,結果平白無辜地就丟掉了性命。

數九寒冬,堂兄弟姐妹們都不在家,大鵬一個人躺坐在古屋的青石板門檻上。

“啊,短命鬼,要死了你,光著腳坐在門檻上,生病了又害人!”媽媽看見大罵一通。

“媽媽,我不冷,不穿鞋!”他滿眼疑惑。

又是一年夏天,他帶小弟在水庫邊玩水。

“大鵬,你站在水庫邊上幹什麼?危險,快上來!”二伯正好看見了。

他衝著二伯笑了笑,然後轉過去繼續盯著水裏。

二伯看他旁邊有一堆衣服,又見他盯著水裏笑,感覺不對,忙問:“這衣服誰的?”

“是小鵬的!”

“小鵬人呢?”

“那兒。”他指著水中,笑嗬嗬地說:“他在躲貓貓呢!”

“啊!”二伯大驚,罵道:“你這混賬東西!”

“噗通”一聲,他跳進了水裏,一個又一個猛子紮下去也摸不到小鵬人。那地方正是小溪向水庫的入水口,水流湍急且山水冰冷刺骨,底下已經衝刷成了一道深深的溝槽,要想撈到一個小孩真是很難。很快,圍過來一大群人,都幫忙著打撈。

“我的兒啊……”聽聞噩耗的媽媽甩下鋤頭從地裏光著腳就哭著跑來,邊跑邊罵,“你這個殺頭貨,小畜生。兒啊,你在哪裏…….”這哭聲撕心裂肺,她自己什麼也,就要往水裏撲,幸虧被人拉住。

村人費了好大勁兒才將屍體撈了上來,他卻拍手笑道:“小弟躲貓貓,小弟在水裏躲貓貓!”

人群紛紛表示同情,但看大鵬此時的表現開始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有說他是災星,有說他是傻子、呆子……於是,大鵬從此就有了一個外號——呆鵬。呆鵬平時言語、行為也逐漸顯露出更多的異常,讓這一大家子糾結不已。

爺爺胡映之無奈地搖頭歎息道:“盼星星盼月亮,怎麼盼來這麼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