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我來！”大鵬見狀走了過來，提起煤氣包就走。
“誒！”周叔笑著跟在後麵，但忽然又有點兒憂傷，“我家小成要是還在……”他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回到院子裏的大鵬繼續教著小蓮，突然問：“小成是誰？”
“你怎麼知道的？”小蓮一臉驚訝。
“剛剛聽周叔提了一聲……”
“小成是小蓮哥哥！”不知什麼時候，王姨已在他倆身後。
“小蓮還有一個哥哥？”大鵬很是驚訝。
“可惜啊，他命短！”王姨歎息著。
“哦，對不起啊，王姨！”大鵬很尷尬。
“沒關係！”王姨慈祥地笑著，“他要是還在，怕比你還大幾歲呢！”
原來，周叔和王姨本是北方人，因為雙方家人竭力反對他倆在一起，最後才雙雙逃離北方老家來到這裏，這就是為什麼一個南方家庭竟然像北方人那樣特別愛吃餃子、饅頭和麵條之類的麵食。小成是周叔和王姨的第一個孩子，可惜早夭了，後來他倆才又生了小蓮，所以說連小蓮都沒見過這個哥哥。
“周叔王姨，我得回去了！”夜漸深了，大鵬起身要走。
“嗯，路上小心啊！”王姨關心地說。
“大鵬哥哥，我送你！”小蓮笑著也站起身來。
“不用了，外麵黑！”大鵬婉拒。
“沒關係，讓她送送吧！”王姨勸他，“這一截路她熟悉著呢，不要緊！”
“那，周叔王姨再見！”大鵬跟他倆打了個招呼。
小蓮跟大鵬很快就出了院門，慢慢地走著聊著，仿佛那麼一小短弄堂走不到頭似的。
快到大馬路的時候，小蓮柔聲說：“大鵬哥哥，我，我能做你女朋友嗎？”這聲音越來越小，如果不是光線太暗，一定能看見她羞澀的臉龐。
“好，好了，就到這裏了，你回去吧！”大鵬其實心裏更慌亂，緊張得氣都難喘過來，他故意裝作沒聽見。
“大鵬哥哥。”小蓮鼓起勇氣放大了聲音，“做我男朋友，好嗎？”
這麼大的聲音，大鵬再也不能裝聾作啞了，舌頭打著結說：“不，不會吧！”
“做我男朋友，好嗎？”小蓮聲音又低了下來，羞澀地低著頭重複了一遍。
沉默了一會兒，大鵬重整心緒，正色說：“小蓮，你還小，應該好好讀書、學畫，將來考上理想的大學……”
“不要跟我將什麼大道理！”小蓮打住他的話，停歇了一會兒說：“交男朋友跟讀書考大學不矛盾啊！”
“可是……”大鵬猶豫著，不知道怎麼拒絕。
“我想要一個男朋友，我喜歡你！”小蓮的聲音小到屏住呼吸才能聽得見。
其實，大鵬何嚐不想有一個女朋友，更何況像小蓮這樣極其純潔、美麗且氣質極佳的女孩是他求之不得的，可是麵對小蓮他卻又不敢接受，或許他覺得她太小了，有些於心不忍，又或許她在他心裏太神聖了，不容他褻瀆。
“可是，你在我心裏就像一個小妹妹……”大鵬終於說了出來。
“不，我不要做你的妹妹！”小蓮急切地說，“我喜歡你，我要做你女朋友！”
“真的，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大鵬長長地呼了口氣說，“你就把我當作哥哥吧！”仿佛有些無奈。
小蓮沒有再出聲，仿佛在抽泣，但又不像，隻是黑暗中好像她抬起手擦拭了眼淚。兩個人在黑暗中呆立著，很久很久也沒有聲音。
終於，小蓮近似央求地說：“哥哥，抱我一下，好嗎？”
大鵬聽到“哥哥”兩字從小蓮嘴裏出來，心中先是一驚，接著便覺得有一種失落感。
“好！”大鵬答應著把小蓮擁在了懷中。
小蓮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裏，雙手緊緊地抓著大鵬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