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妻淡櫻·142(1 / 3)

撲鼻而來的灰塵散去後,是堆疊如山的檀木箱,然而所有人的第一眼都落在檀木箱後的棺木上。那不是一個尋常的棺木,而是由金子打造而成,時間也無法掩蓋的金光閃閃。

永盛帝像是著了魔一樣,情不自禁地往金棺走去。

司騰攔住永盛帝,說道:“聖上,小心有危險。”

永盛帝仿若未聞,徑直往前走。

阿殷站在石門後,仔細打量室內的布置,她身後的侍衛個個爭先恐後地往前探頭,將阿殷往外擠出了幾步。言默擋在阿殷的身側,隻聽阿殷低聲道:“你別往裏麵走,不是你的看了也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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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盛帝來到金棺前。

他命人撬開棺蓋。

終於,他見到了棺蓋裏的廬山真麵目。偌大的金棺裏亦是純金打造,然而裏麵隻有一個巴掌大的青銅匣子。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它,那一絲隱藏的狂熱慢慢地強烈起來。

他拿起青銅匣子。

司騰仍然擔心地道:“聖上,不如……”

永盛帝忽道:“噓。”他虔誠地捧著這個青銅匣子,一點一點地掀開,裏麵躺著一張羊皮紙。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展開,錯綜複雜的地形一目了然地標在羊皮紙上,與之前的核雕十八州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是一張新的藏寶圖。

永盛帝捏住,哈哈大笑:“上天佑我大興!”司騰跪下道:“上天佑我大興,吾皇千秋萬載!”方才還擠成一團的侍衛瞬間跪下,異口同聲地高呼:“上天佑我大興,吾皇千秋萬載!”

黑壓壓的人頭跪了一地。

永盛帝尚未從興奮中恢複過來,第一眼就見到門口外的阿殷,他道:“抓住她!”

言默高聲道:“君無戲言!”

永盛帝冷冷一笑:“朕答應的隻是放過沈長堂,從頭到尾可不曾提過殷氏。”話音一落,永盛帝喝道:“抓住她,朕有重賞。”

侍衛們像是野地裏的餓狼,雙眼似有綠光,興奮地盯上阿殷。

言默擋在阿殷身前,道:“姑娘先走。”

阿殷紋絲未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跑從來不是辦法。”也是此時,洞口裏忽然亮出一道刺眼的火光,高大的人影躍在山壁之上,人還未到,那把低沉如山間風打鬆濤的嗓音已然先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逼得你逃了,何不將王土改了姓。”

烏黑織金的鬥篷飄飛。

他風塵仆仆而至,站在她身前,遙望石室內的永盛帝。

此言一出,洞中侍衛目瞪口呆,噤若寒蟬。

永盛帝沒有震怒,臉上甚至有一絲如負釋重的神情,他冷道:“沈長堂,你要反了。”

他搖首道:“聽到這話時,你心裏是不是鬆了口氣?你一直認為有朝一日我與你對立,會搶了你的位置。皇兄,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永盛帝看著他,說:“你果然知道了。”他沒有一點兒驚訝,語氣波瀾不驚地道:“你今日若不來,朕尚能饒你一命,可你來了,就別怪朕不顧手足之情。”

沈長堂問:“為了虛無縹緲的寶藏,值得嗎?”

永盛帝說:“你不是純正的司馬家血脈,你不懂我們司馬家三代人的信念。來人,將逆臣與殷氏拿下。”言默瞬間拔刀擋在沈長堂麵前。

麵前刀劍交錯,刀尖上的銀光陰冷而森森,沈長堂依舊麵不改色,仿佛前麵不是要取他性命的千軍萬馬,而隻不過是一堆花園裏的草木樁子,他道:“純正不純正,不是由皇兄說了算的。這些年來,皇兄一直讓太後防著我母親,為的是便是此物吧?”

寬大的手掌忽地多了一明黃卷軸。

永盛帝麵色忽變。

沈長堂道:“父皇早已看透你的性子,唯恐有朝一日你殘害手足,留了一手。”他高舉卷軸:“先帝遺詔在此,爾等見詔如先帝。”

侍衛們驚呆了。

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漸漸的,洞裏跪了一地。永盛帝不敢置信地看著沈長堂手中的遺詔,鐵青著臉。

司騰左看右看,撲通的一聲也跪下。

“朕已西去,唯恐後代相殘,特留此詔,秉先祖遺訓,禍害手足者不得即位,幼子長堂……”遺詔尚未念完,永盛帝忽然喝道:“住口。”

他三步當兩步地上前,欲要爭奪遺詔。

可就在此時,永盛帝變得僵硬,握著羊皮紙的手掌抖如篩糠,不過是瞬間,嘴唇流了一絲黑血。他痛苦地捂住心口,跌坐在地,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他麵上似有無數蟲卵鼓起,整張臉撐得大如銀盤。

變故發生得太快。

洞中響起了皇帝的慘叫聲。

也是此時,阿殷反應過來,道:“他手裏的地圖有毒!”話音一落,周遭的侍衛齊刷刷地散開,隻留下永盛帝一人在空地上打滾。

沈長堂道:“按住他!”

侍衛無人敢動,隻有言默上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摁住了打滾的皇帝。沈長堂取劍想挑開永盛帝手裏的地圖,然而他卻死死地緊握,眼睛瞪如鍾鼓。

沈長堂道:“皇兄,值得嗎?”

永盛帝一直看著他手裏的明黃遺詔,他的眼睛,鼻子開始流出黑血,那跳動的蟲卵終於停下,他說:“朕想信你,可是……不敢。”

他的手緩緩垂下,地圖也隨之鬆開。

沈長堂拿劍挑開,不過瞬間,那張泛著黑血的地圖鑽出一隻又一隻的黑蟲。阿殷反應得快,將火把擲在地上,將所有黑蟲燒得精光。

火光衝天,照應出一張張毫無血色的臉。

所謂寶藏,原來隻是一場虛無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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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一輛馬車駛入皇城。

守衛恭恭敬敬地打開宮門,迎了馬車進入。有新來的守衛疑惑地道:“怎麼不需要檢查?裏頭坐的是誰?有什麼來頭?”

另一個守衛敲了他的腦門一下,道:“笨,那是清輝樓的東家,穆陽侯未過門的妻子!”

馬車停下後,阿殷熟門熟路地摸去禦書房。到了門口,恰好見到玉成公主的侍婢,阿殷暗叫不好,正想躲到一旁時,玉成公主已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