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佳人情深含淚離朝,心知她之前的萬般推諉必有隱情,猜測她是因為怕自己疑心生暗鬼,不願禍及八王叔和幾位舊友。被她濃情所感的趙禎有心成全,於是當朝潤筆,一揮而就,不過片刻便寫好了兩份聖旨。等趙德芳完全蘇醒,便來到他身前,阻了他謝罪之禮,示意捧旨內監將兩道聖旨奉與八賢王,對他和他身旁的王丞相、包拯、佘太君等幾人說道:“一道是認祖之旨,一道婚旨,四位與她既是舊識,這旨,便由四位一起去宣吧。”
“多謝陛下,隻是,這婚旨卻是不必,她既無意,趙德芳強求何用。”聽言,一手遮眼,還有些站不穩仍倚在坐椅上的心灰意冷的趙德芳字字泣血,口吐傷心之語,
“她於王叔並非無情,王叔萬莫要會錯了意。”
“陛下說笑,她若有情,方才又何苦句句自貶,百般推諉。”不知之前之事,被自貶之語傷了個透心涼的八賢王隻是不信。
“義妹若不愛王爺,王爺怕已死多時了。”知道義妹用情甚深,不想她被八賢王誤會的葉之秋在一旁開口說道。
“大膽,禦駕麵前,竟然敢加惡口詛咒王爺。”
“陳公公,之秋並未說謊,王爺剛剛並非氣急昏迷,而是離魂散魄,神魂不安下的昏迷。救治再晚一絲,王爺必死無生。以義妹之能,若此情發生在別處,救治其實不難,隻是,參王見駕,不帶金針,朝堂之上,救治王爺,她用的是最傷自己的法子。”
“難道那枚喂了王叔的珠子與她性命交關?”
“那就是世人求之而不能得的玄門中道法高絕之人才有的內丹,義妹給王爺服的是敖家玄修獨有的功德內丹寶靈珠。一枚黃豆大小淡紅色的寶靈珠的便是敖家玄修十年玄功八千護生功德,她喂王爺的有多大,陛下和朝中諸位有目共睹,玲瓏剔透的純黃色的卵大丹珠,她二十年苦修和一身功德如今盡入王爺口腹。若非情深,她怎麼會肯?若無情,又怎會肯在眾目之下以口相哺?”
“若果如你所言,趙德芳待她亦非假意,陛下麵前真心相請,她為何反要句句自貶,諸多推搪?”
“八王爺錯怪她了。若無情,或若賢王本就是假意,這婚旨,您怕是已得多日了。她會如此,恰正因情深。”
“葉醫士說笑呢吧,不是該情深更易得麼?”
“莫非果是因為怕朕疑心王叔?”
“皇上錯了。陛下,王相,二位有所不知,有能為能修玄功的敖家嫡脈,從來都是情深者都寧死不敢輕易許婚,敖家曆代,盡皆如此,而這也正是義父不讓之秋姓敖的原因。”
“怎會?為何反會如此?”
“因為有能為修得玄功的敖家人,雖不受製君主,但並非不受製約,不得它們允準,不敢也不能成親。”
“受何製約?於何處求得允準?本王是實心相待,真心以王妃之位請嫁,還請葉醫士告訴本王,本王這就去求。”
“這。”
“我說老葉啊,那是您義父親女,你忍心她孤單一生?快說了吧。”
“王相誤會,之秋所以猶豫,是因為,王爺這一去,一個不好,會弄成入贅,若真那樣,王爺該又如何?它們雖非義妹至親,但,它們的話,義妹卻是萬死不敢違逆的。而且,它們一旦開口,怕是連皇上也不敢有半點違逆的呢。”
“你說笑呢吧?這世上,還有人能逼皇上逼王爺入贅麼?”
“有的。”
“哦,誰呀?這麼大膽?”
“天道,大道,寰宇。寰宇是大道主,大道是天道主,三家點頭,敖家嫡脈中那些修玄功人才敢談及婚嫁,否則,寧被說成浪蕩子或卑賤婦,也不敢談婚論嫁,而且,沒有三家點頭,便是風流成性,也不會有半個子嗣,反之,隻要三家點頭,不管對像是誰,不管內容為何,敖家人都隻會依命,哪怕是要人死,他們都不會有人違背。”
“呃,王爺?”
“還請葉醫士告知,這允旨是何物?要到何處求請?”
“王爺三思,敖家隻有義妹一人,萬一求來的是入贅?”
“能與她相守,入贅何妨?趙德芳今生隻要她一人。還請葉醫士告知詳情,本王這就去求。”
“大相國寺大殿,內容共有四樣,婚服,珠冠,嫁妝,喜榜。紅色是敖家嫁,五彩的黃在上是敖家娶。嫁妝一份,喜榜一張,婚服和珠冠是兩套,一男一女。喜榜是張掛告知用的,敖家嫁,嫁妝是敖家隨出嫁者送入對方家的;敖家娶,嫁妝會被敖家用為聘禮,嫁入敖家的人的嫁妝是聘禮加自家的一百抬同級的嫁禮。婚服寶冠,敖家嫁,女式的是敖家人穿的,敖家娶,男式的是敖家人穿。”
“若要求得允婚,可有什麼要注意的麼?”
“沒有避忌,隨時都可以去求,清香三柱,香盡處允不允的自有答案,隻是,王爺三思,若求來的是五彩的,您不光要嫁,還是穿女妝的嫁。而且,一旦求出,可是絕半點反悔佘地,您?”
“多謝告知,旨意在此,煩勞三位先去祓親王府宣旨,順便替本王攔一下瀟兒,莫讓她走了,本王去了相國寺就過去。”聽言趙德芳將捧旨內宦所捧聖旨交到王延齡手裏,對皇上略躬了躬身,便腳下生風的向朝堂外急走忙行。
“唉,這?皇上?”
“你們三人同行,先去相國寺,有了結果再定後續。”
“是。”
“退朝。”
“恭送皇上。”
急忙忙兩處亂趕,終是在祓王府府門見到了正在答話的正主。
“幾位來的正好,八王爺說的話,瀟兒一句沒聽明白。瀟兒去後,朝堂上又生何事?”見幾人一路風塵,剛被趙德芳喚出府門的敖淩瀟連忙將人讓入用法術收拾好的親王府花廳,上了迎客茶,等諸人品過,定了神後,便出言相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