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亦想了想,記起之前在飛來去上,利用那個胖子試毒的情形,又開口補充道:“雖然這玄毒對我來說是無害的,但如果一旦外放的話,那功效便會瞬間還原,產生出它該有的恐怖特性。”
聞言,夕決燁和梵小藍眼中的駭然,又再度擴大了幾分。被所有人視為凶物的玄毒,到了夕亦身上,卻是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傷敵手段。這種因禍得福的際遇,要是讓其他感染玄毒的人知道了,絕對會將那些倒黴蛋妒到死。
微微點了點頭,夕決燁將那柄煙槍遞入口中,深吸了一口煙之後,緩緩站了起來,吐出一道濃濃的煙霧:“我有個玄醫舊友也是不幸感染了玄毒,不過她似乎是尋到了什麼能夠抑製這種毒素的辦法,雖然玄修等階依舊不斷倒退,但是她體內的玄毒卻是的確在逐漸消散。”
“雖然玄毒與你無害,但這種不可控之物留在體內,終歸是一個隱患。幫你把那個奪幫處理了之後,我就動身去尋她。”夕決燁拍了拍衣袍,便是抬腳朝門外行去:“對了,你異族的身份跟你爹說了嗎?”
“爹他......”終究還是沒有避過這個問題,對於夕決燁的發問,夕亦苦澀一歎,眼神黯淡的垂下了頭:“家族已經沒了。”
聞言,夕決燁推門的手掌猛然一滯,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來,瞪大了老眼顫聲問道:“你說什麼?”
“沒了,家族已經沒了,被屠了,什麼都沒了。父親,袁飛,雪兒,什麼都沒了。夕家現在隻剩我們和姐姐了。”夕亦大聲的吼道。仿佛阻塞了許久後,被大力疏通的水管一般。夕亦長久以來,一直壓抑在心中的痛楚,在此刻瞬間爆發了出來。
歸根究底,夕亦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而已。家族被滅,複仇的重擔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而夕決燁的話,頓時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心中的無助與迷茫在此刻,全部都盡數傾露了出來。
多少個夜晚,當夕亦閉上雙眼,夕天嘯那焦急的神情便會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最後的話語,猶自在夕亦的耳邊回蕩,亦如昨日。
夕亦知道他父親未說完的話是什麼。“快,快逃。”僅僅隻是兩個字,雖然夕天嘯沒說完,但夕亦卻聽懂了,也做到了。
從熠夜帝國熠安城,到天星帝國沾星城,再到現在的浮遊城,夕亦一直在逃。他不敢回頭,甚至不敢再回族裏去看一眼。因為夕亦知道,那個神秘的勢力一直都在追捕他。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夕亦當初不明白,可他現在卻是深深地懂得了。在這個一切以實力為憑據的大陸上,弱肉強食,再簡單不過。肆意妄為是強者的權利,至於弱者,就連怨恨都沒有資格提起,隻能夠無力的嘶喊著施暴者有多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