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妖後？”生天目問道。
“不止。”劉嘉說。“不過你提到妖後，我倒是想到一件事。”
“什麼？”生天目問道。
劉嘉卻壓低了聲音，在生天目的耳邊說：“程雯恐怕沒有完全對我們講實話。”
“哪方麵？”生天目不明白。
“陸少強的事。”劉嘉說。“那個人我很了解，至少是曾經很了解。他的一舉一動，必定有相應的計劃和目的，而且一定相當瘋狂。”
“有那麼誇張？”生天目和陸少強的接觸不多，隻知道他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
“不是誇張。”劉嘉搖搖頭。“你想想看，在他的幫助下，程雯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一躍登上了家主的寶座。三年前，他單憑一己的謀略，居然把李家連根拔起。就算不管這些，他隻是一個外行人，卻能夠在這個世界坐在頂點的位置上，這也足夠說明問題了。‘狂謀的騎士’，不是隨便叫的。”
“那他會想做什麼呢？”生天目問道。
“我也猜不到。”劉嘉說。“程雯肯定知道，他們之間的信任遠超過正常的夫妻，但是卻什麼也不告訴我們。大概陸少強的計劃，也和我們有關聯。”
生天目輕輕揉了揉額角。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卻又理不出頭緒，讓她有些煩躁。
“所以你告訴關明，讓他小心些。”劉嘉繼續收拾著，說。“雖然可能沒有用吧。”
“嗯。”生天目條件反射性地回答之後，才一驚問道：“你知道？”
“什麼？你一直和關明有聯係的事嗎？”劉嘉沒有看生天目，隻是微微一笑，用平淡的語調回答道。“知道。你有你的朋友，這不是什麼大事。”
生天目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陸少強不是你的朋友嗎？”
“交情歸交情。”劉嘉說。“身份和立場不同，考慮的事也不一樣。我有我需要關注的事。”
生天目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三年來，她第一次覺得劉嘉有些令人恐懼。她本想追問劉嘉，為什麼覺察到妖後消失卻沒有告訴自己，這時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兩人收拾完東西，直接坐電梯來到地下的車庫。程雯正獨自一人在電梯的出口等著。看到兩人之後，程雯隻是微微一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就走。兩人跟在程雯身後，拐了幾個彎，來到一輛停在角落裏的黑色車子旁邊。車窗是不透明的，看不到裏麵。
程雯伸手在車子上輕輕撫摸著，神色中充滿了戀戀不舍。過了很久，程雯才咬了一下嘴唇，轉身麵對兩人，把車鑰匙遞給生天目，說道：“就是這樣了。”
程雯的目光充滿了悲哀和依戀，卻沒有淚水。
“這樣一來，我們沒辦法坐飛機。開車回去，大概要三到五天。”劉嘉說。“希望這幾天不要出事。”
程雯神色一凜，隨即恢複了家主的樣子，微笑著說：“放心吧。我們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劉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程雯快步離開了，都沒有回頭看一眼。不愧是傳說中的“暴君”，決斷力遠在一般人之上，生天目心想。
劉嘉坐進後排，生天目坐進駕駛位。
“你先開，過一會兒我們交換。”劉嘉說著，笑了起來。“本來還覺得駕照沒什麼用，當上掌門之前，是沒有車可以開；之後，則是不需要我開車。沒想到，會在這裏派上用場。”
生天目轉過身，看著後排座位上放著的籃子。裏麵是一個熟睡的嬰兒。
這才是兩人的真正目的：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把程雯和陸少強的孩子帶回道教。
“那兩個人風光無限，卻連自己的孩子都沒辦法保護得周全，要求別人幫忙，真是諷刺啊。”劉嘉笑著說。
生天目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從後視鏡裏看去。劉嘉雖然嘴裏說著帶刺的話，目光卻一刻也沒有從嬰兒身上離開過，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溫柔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