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之下,忘記恐懼的他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方蕊馨的麵龐。慘白的麵龐光滑依舊,卻失去了生命的溫度。向來討厭眼淚的他,淚如雨下。
江南雁看著簡易顫抖的背影,立刻感受到他的痛苦,莫名的悲傷毒蛇般地纏繞在心頭,齧噬著心髒。她捂著胸口,有些後悔昨晚對他的粗暴。
禹薇奇怪地看著流淚的簡易,道:“這位是……”
“我們的預備成員。”秦史尊道,“死者是他的朋友。”
“哦……”禹薇恍然,輕輕歎息。
撫摸著方蕊馨的麵龐,簡易忘記了身在何處,忘記了身邊還有人在,似乎整個世界隻屬於方蕊馨和他。他癡迷地看著她,腦海中不斷閃現著兩人在一起時開心的畫麵,如此往複,永不停息。
當他的手接觸到方蕊馨臉頰和胸部結合處時,彷如觸電般地縮回手,後退一步,失聲道:“怎麼回事?”
其他四人被他突然反應嚇了一跳,均驚訝地看著他。
秦史尊問道:“怎麼了?”
簡易露出迷惑表情,發呆半晌,方才道:“橡皮泥,捏成一隻小貓,但貓尾太短,不滿意之後把橡皮泥揉成一團,重新捏。”
嚴局、禹薇、江南雁都愣住,心說這人怎麼從一具奇怪的屍體想到了橡皮泥?
秦史尊頭腦靈活,立刻想到關鍵。來中心醫院的路上,他已經見識過簡易的跳躍性思維,此時他提到看似與屍體不相關的話,其中必定大有關聯。於是問道:“你什麼意思?”
簡易回神,帶著淚光的眼睛明亮很多,向秦史尊道:“剛看到馨馨奇怪的死亡姿態時,我以為是某個外科手術醫生用非常細致的手段將她的頭顱割了下,然後在她的胸部割開一個口子,將頭顱鑲嵌進去。但當我碰觸到馨馨臉和胸部接觸處時,赫然發現其中毫無縫隙,簡直是完美的融合,似乎她生來就該長成這樣子。想到她脖頸上長著的頭發,也是非常自然。再高明的外科手術醫生,也做不到如此自然、完美。由此,我想到了拆分和重組。能做到如此完美的身首錯位,除了將人完全拆分,再進行徹底的重組,再無他法。這和捏橡皮泥的原理差不多。比如,我小時候玩橡皮泥,捏了一個小貓,但不滿意它的造型,便重新捏了一個。而重新捏的這個小貓,和之前的相似,但比之前更加完美。”
嚴局、禹薇、江南雁被他一番奇怪的言論搞得暈頭轉向,不解其意,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秦史尊從他的話中隱約察覺到了重要線索,但非常模糊,尚不清楚偵破方向。他有種預感,簡易的跳躍性思維,會幫助他們找出五起離奇凶殺案的幕後黑手。他有些激動,急忙壓製住劇烈波動的情緒,並不急著從簡易口中搜尋更加清晰的線索,而是提出心中疑惑:“像你剛才所言,方蕊馨被割頭,屬於截肢,這應該是分解。現在醫療技術的發達,足可以做到大手術之後毫無傷口痕跡,你為什麼又推翻自己的猜測?”
簡易搖頭道:“因為太完美了。就算醫療技術再發達,也不能做到如此自然。”
“你怎麼想的?”秦史尊問。
“仍然是分解重組。”簡易道,“不過要更微觀一些。”
秦史尊恍然大悟,道:“將人徹底分解!”
“沒錯。”簡易道,“把人分解成分子,甚至原子,然後再進行融合。隻有這樣,才能做到完美無瑕的重組。”
嚴局、禹薇、江南雁震驚,如此想法,實在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