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監視”蕭靖,陸琨讓蕭靖與自己住在一起,可當陸琨摸著黑爬上床的時候,卻發現蕭靖根本不在床上。
於是陸琨又爬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在院中轉了兩圈,才看見隻穿裏衣的蕭靖與一人站在樹叢中,低低的說著什麼,那人背對著陸琨,一身黑衣,生的虎背熊腰,比原本瘦高的蕭靖還高出幾分。陸琨隻覺得身量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而蕭靖除了眼光閃爍外,表情依然平靜無波。
這時,蕭靖見到了陸琨,微微抬起手,那人也回過頭來,四方大臉,眼若銅鈴,分明是那日刺殺格根哈斯的曾政。
曾政待陸琨走進,在不滿道:“這個就是當年那個不爭氣的皇上?”
陸琨心頭一緊,但出於對蕭靖的信任,他黯然點頭道:“我是……”
“哼,十年了,小屁孩兒也長這麼大了!”曾政不屑的用食指揉了揉鼻子,冷冷道:“蕭靖和我說過了,我答應留下和他一起,不過,你聽好,我隻負責兩件事,第一,殺死那些挨千刀的元人,第二,保障蕭靖的絕對安全,無論是你出於利益考慮還是蕭靖自願,都不可以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否則我不介意殺了你!除了這兩件事,你做什麼都與我無關,大事成與不成,你是死是活,你的擁護者有什麼危險,我都不會管!”
陸琨知道蕭靖為自己招攬之人絕對是可堪大任的高手,但十分不適應曾政的冷漠孤傲,蕭靖也忍不住出聲道:“曾政,你……”
曾政淡淡看向蕭靖:“我怎樣,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一直如此,倒是你,如果不是聲音容貌沒有改變,又能說出你我過往,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蕭靖!”
蕭靖眼神閃了閃,輕聲道:“他……早就死了……不是嗎?”
“既然蕭靖死了,你就應該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舒舒服服的過完這輩子,而不是……你啊,何必管這些事情,還巴巴兒的求我幫你,你以為我願意管這閑事兒啊!”曾政將雙手放在胸前,不屑道。
蕭靖神色一黯:“我不能不做……”
“好了!”曾政拍了拍蕭靖的肩膀,安慰道:“我曾政無牽無掛,此生隻有你一個朋友,我不管這個姓趙的,我隻管殺元人和你的安全!”
蕭靖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陸琨,艱難的點頭道:“好……”
“哈哈……我們蕭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多愁善感了?我知道你拚了性命也要保護這個姓趙的!我不管他能不管你嗎?好了,我去殺色勒莫了,你們好睡!”
“曾前輩留步!”陸琨忍不住喊道,曾政回過頭,兩道眼神如同刀刃般襲向陸琨:“叫我做什麼?”
陸琨抬頭迎向曾政冷傲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多謝曾前輩相助,但還請曾前輩為大局著想,等肅清倭寇後,再殺色勒莫等人不遲!”
“殺了他,你就是老大,不好嗎?”
“我初來乍到,很多情況都不熟悉,殺了他,不利於我以後的防守與進攻,而且,陣前殺帥,必將引起軍心動搖,對抗倭有害無利!”
“抗倭關我屁事?”曾政挑了挑眉毛問道。
“曾政……”蕭靖上前一步:“國土寸步不讓!”
“這還是你的國土嗎?還是你的江山嗎?”曾政語氣裏滿是嘲諷:“不是的話,關你們設麼事兒?”
“國土不是宋家國土,江山不是宋家江山,但百姓無辜,前輩忍心百姓受異族侵略之苦嗎?”陸琨也走上前,懇求道。
“現在他們不也一樣被異族統治嗎?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陸琨急道:“元人統治中原,為了坐穩江山不會太過嚴酷,而倭人一旦入境,占領遼陽,一定會以遼陽為根據地圖謀中原,扶桑彈丸之地,兵器軍糧必定出於我國,那百姓才真是苦不堪言啊!”
曾政聞言,似乎歎了一口氣,又看向一臉焦急的蕭靖,點頭妥協道:“也罷,既然蕭靖不同意,我就不去做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待蕭靖,要是膽敢傷了他,我要你後悔生出來!”說完這句話,曾政的身影便消失在陸琨和蕭靖眼前,身法之快讓陸琨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曾政是如何離開的。
而蕭靖卻抬眼望著東北方向,半響才歎道:“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