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趙勝去請大人，狼棄與他獨處了一段時間，他親口所說。”
伯顏聞言沉下臉道：“那你為何不向我彙報？”
陸琨俯身道：“因為狼棄不知他說的是否屬實。他說……他叫阿止，還說自己的二哥就在唐兀衛。狼棄覺得，一來這件事關乎唐兀衛聲譽，二來隻要有一點骨肉之情，就不會暴露自己的親哥哥……所以為了唐兀衛的穩定，狼棄沒敢貿然進言。”
伯顏點頭道：“所以……你懷疑是那個阿止的奸計？謠言止於智者……那……你怎麼知道他是阿止的二哥？”
“狼棄去望江樓三樓捉拿逆賊，他忽然趕到，阻止狼棄……”陸琨抿了抿嘴，繼續解釋道：“當時場麵混亂，又有很多人在場，狼棄擔心很多人知道，本想單獨和大人說的，可惜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伯顏點頭道：“那你如何解釋你說的他不了解阿止？”
陸琨施禮道：“狼棄見王絕跑來阻止，自然懷疑他的身份，而阿止又輕易說出自己的二哥在唐兀衛，那說明兄弟已經決裂，自然是政見不同或有什麼誤會……”
伯顏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好……”然後轉向完顏絕：“王絕，你有什麼可說的？”
完顏絕咬牙切齒道：“完顏止那個雜種，竟然敢這樣對我？不就是怕我奪他族長之位嗎？”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伯顏走到完顏絕身前，抬起他的下巴道：“我自問待你不薄，可你竟然如此背叛我！”
完顏絕冷冷道：“不薄？可我們是敵人！你以為耶律狼棄就老實了嗎？他怎麼解釋江水天一事？”
陸琨笑道：“這也恐怕得問你了，為什麼所有能夠證明我清白的人都被殺了呢？”
“我根本就不認識江水天，倒是你，怎麼證明你就是耶律狼棄？”
陸琨淡淡道：“那就請大人將狼棄囚禁，派人再查一次好了。”
“再查一次？那我的親信們會怎麼想？他們覺得我不信任他們，還會給我效力嗎？”伯顏搖頭道：“狼棄說過一句話，不知是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他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絕。我對你也一向信任，可你……”
完顏絕哼了一聲，別過頭不說話，伯顏定定的看著王絕，神色有些黯然，似乎老了許多，他轉過臉看向陸琨，又看看斯欽都日，道：“叫江水天過來。”
斯欽都日點頭道：“老爺，這就去，您別太難過，為這種叛徒不值得。”伯顏心事重重的點點頭，斯欽都日便退了出去。
伯顏又看向兩人，歎口氣沒有說話，刑房內一片寂靜。
不一會兒，斯欽都日便帶著江水天進了刑房，伯顏冷著臉命令衛兵將江水天捆在刑架上，拿起燒得通紅的鐵塊，冷聲道：“你說，耶律狼棄是假扮的？”
江水天臉色慘白的看著鐵塊，戰戰兢兢道：“我……我……”
“說！”
“他真的是假扮的！我和耶律狼棄一起長大，還會不認識他嗎？”
“都這樣了，還不老實！”伯顏冷著臉，將鐵塊按在江水天的胸口上，“滋……”江水天立刻殺豬般的慘叫起來。
“說不說！”
江水天喘息片刻，不斷重複道：“我說，我全說，他……是耶律狼棄……我，我，我不是江水天，是，是那位大人逼我的……他派人殺了真正的江水天，然後讓小的扮成他，來找這位大人，說他是假的，事成之後，自有小的的好處。”
“就因為區區好處，你就誣陷唐兀衛副指揮使？”伯顏冷下臉，掐住江水天的脖子道：“你可知你犯的是什麼罪嗎？”
江水天臉憋得通紅，結結巴巴道：“大，大人，小的知錯了，你就饒了小的吧……”
伯顏不屑的掃了江水天一眼，又看向完顏絕：“你打得好算盤！潛伏在唐兀衛，探聽情報，伺機而動，如今唐兀衛隻剩下你和狼棄兩個副指揮使，你踩下狼棄，那指揮使一職就是你的，對不對？”
完顏絕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伯顏又道：“也怪我，你在唐兀衛這麼多年，竟然沒有發現你是女真餘孽！”
“如果不是這次你暗中派人監視耶律狼棄，我就成功了！不過，我根本就沒有指使過他誣陷耶律狼棄，伯顏，你要小心耶律狼棄，不要被他騙了！”
“我自有決斷！”此時的伯顏，根本就不再相信完顏絕的話，隻是揮了揮手，命人將王絕拿下，王絕沒有反抗，隻是惡狠狠的看向陸琨，任由衛兵將他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