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彭宴,是裴將軍的故友,昨日才來投奔於他。”
這個“彭宴”正是張升,昨夜說服了裴元紹之後,他便留在了後者身邊。
裴元紹最多隻能動用一千多的人馬,何毅根本沒指望這些人能做什麼。
離間南陽諸部黃巾的關係,才是何毅派遣張升過來的目的,南陽黃巾看似眾誌成城,鐵板一塊,實則勾心鬥角,間隙無數。
若能借助裴元紹這顆棋子,來催動南陽黃巾的分裂,那麼宛城相對而言便會安全許多。
張升說降了裴元紹,卻不能一走了之。
裴元紹勇猛由餘,智計不足,而何毅也不在這邊。所以,關於如何分化南陽黃巾,則需要張升留在這裏一手謀劃,見機行事。
扣糧一事,就是張升教裴元紹自導自演所做出來的。
裴元紹去領取軍糧之時,主動將大半的糧食退還給了糧官朱嚴,美名其曰為“趙弘給予督帥的孝敬。”
回了軍營,再向趙弘詐稱軍糧被扣,以此擴大趙弘與張曼成之間的間隙。
現在若讓趙弘找到了張曼成,二人把話一說明,則裴元紹百口莫辯,事情必然敗露。
所以,此刻便需要張升來圓這個謊。
點了點頭,趙弘開口道:“朱嚴扣我軍糧,我找張帥主持公道,這有何不妥?”
張升淡然笑道:“朱嚴不過一小小糧官,如何敢欺負到督帥頭上?”
“你是說......這是張帥的意思?”
趙弘臉一黑,語氣多有些不善。
張升連忙低下頭去:“小人不敢。”
打量了對方一眼,趙弘緩和了下語氣,開口道:“把你的想法說出來給我聽聽,放心吧,我不會治你的罪。”
“是。”
張升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對趙弘抱著雙手恭敬道:
“小人不敢妄言督帥與張帥的關係,隻是......若此事確為張帥指使,那麼督帥去尋張帥討公道,不等於和張帥將撕破麵皮......”
趙弘聽完張升的話,撫著額頭,不覺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直以來,趙弘自知無法和張曼成抗衡,不願與其撕破臉皮,所以才對張曼成的命令言聽計從,明知道對方是要消耗自己力量,意圖吞並自己,卻也還是依著他的命令,不惜損兵折將去進攻宛城。
要為了半數軍糧而與張曼成決裂?趙弘沒有這個底氣。
孫夏也開始相信了張升的說辭,但他卻咽不下這口氣,試探著問趙弘:“趙兄,就這麼算了?”
“哎......”
趙弘一聲歎息,隨即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犯不著為這點事與他置氣,反正我軍中還有些餘糧,如今南陽局勢未明,還是以大局為重吧。”
底下跪著的裴元紹長出了一口大氣,這一關可算是過去了......
好在趙弘千算萬算也想不到裴元紹竟會有膽量背叛他,哪怕他對裴元紹的話有了一絲的懷疑,怕是二人也要被當場揭穿了。
......
......
宛城,何府。
何毅靜立於屋簷之下,心緒已然飄到了黃巾大營之中。
“若是順利的話,張升應該已經完成第二步了吧......那麼,自己這邊也是時候動一動了。”
想到這裏,何毅喚來了何才。
“公子,有何吩咐?”
何毅神秘一笑:“隨我走一趟,去找你的老熟人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