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打火焠,百煉成鋼。我這塊廢鐵就是在這樣的磨練之下變成了一塊精鋼。信心滿滿的報考了名牌大學,與此同時也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的好身板。用爺爺的話說,“比鐵球子還結實!”
高中畢業在家等著大學錄取通知書,爸爸似乎了卻了一樁心願,安排一家人出去旅遊以示慶賀,可是就在放假的當晚我就被爺爺召回了鄉下。
屋子裏隻開著一盞台燈,爺爺坐在靠近窗台的一張太師椅上把煙袋鍋中抽的“滋滋”響,月光隔著玻璃透射進來,照著爺爺的臉上的凝重沉靜。許久,爺爺從冥想中抬起頭來對我說:“天階,去,把我藏書的箱子打開,底下藏了一個紅布包,你幫爺爺拿出來。”
爺爺所說的藏書箱子其實就是放在火炕邊上的一個木箱子。箱子已經破破爛爛,漆皮已經脫落,上麵的木板已經開裂了,卻一年四季都上著鎖。
我把箱子打開了一看,裏麵的裝的都是一些古典書籍和林林總總的軍事雜誌。我費了好大得勁把手伸進箱子的底部掏去。從裏麵拿出來一個紅綢包被沉甸甸的東西。打開一看我頓時睜大了眼睛。是一根黃燦燦的富貴祥瑞金條,上刻有象征富貴的牡丹花紋,旁邊綴有金魚戲水圖案。花紋和樣式根本就不是現代的款式,倒有一股年深日久,古色古香的氣派,給人一種富貴極天、貴不可言的感覺。
看著我拿著金條出神,爺爺開口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這東西也該派上用場了。”
“爺爺你想讓我娶媳婦呀?”我急忙問了一句。
“嘭 —— ”
“你小子想什麼呢?”爺爺的煙袋鍋一下子敲到我的腦袋上,疼的我齜牙咧嘴,可火星子去一點也沒有濺出來,估計是敲我爸敲多了,到我這就熟能生巧了。爺爺把煙袋鍋中又含會嘴裏,身子往太師椅上一靠對我說:“你到村東頭的王鐵匠家裏去,把這東西送給他。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啥!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不然就是爺爺突然得老年癡呆,腦袋不靈光了。這麼大的一塊金條都可以當傳家寶了,怎麼要送給一個外人。
我急忙開口說:“爺……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感冒發燒糊塗了,把這麼大一塊金條給老王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求他們家呀,還是你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把柄在人家手裏,要拿金條封口呀”
話剛一出口,隻見爺爺從太師椅上一躍而起,抄起了火炕旁邊的一隻硬底棉拖鞋,朝我的麵門直砸了過來,嘴裏麵罵著:“你小子財迷心竅,胡說八道。”我猛的一蹲,那隻拖鞋從我的腦袋頂上飛了過去。就聽爺爺大聲吼道:“還不快去!”
我知道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沒有餘地了,再說下去就隻有挨打的份了。隻得應了一聲悻悻的朝王鐵匠家裏走去。我到了他家,戀戀不舍的把金條送到王鐵匠的手裏。我心裏想,這王鐵匠一生清貧,見到這麼一大塊金條還不得樂的直顛餡。可是王鐵匠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伸手接過處,而是眉頭緊皺半晌不吭聲,那表情好像是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最後像是下了某種巨大決心似的一跺腳。接過金條塞進衣服兜裏對我說:“跟我來。”
我跟著王鐵匠穿過庭院來到了屋後的倉房,門一打開,灰塵蜘蛛網撲麵而來,屋子有風箱和火爐和散落在各處的打鐵工具。王鐵匠一進門就立刻走到火爐的旁邊,順手拿起一把斧頭掀開了磚,就開始在爐角邊挖掘起來。一會兒功夫,原本平整的地麵被他挖出了一米多深的大坑。王鐵匠從泥坑裏拿出一個兩尺有餘的破爛木箱。又從木箱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鍍著紅漆的小盒遞到我手裏說:“你看看吧。”
我打開盒子一看,一道白光頓時刺的人睜不開眼睛。盒子裏麵放著的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輕盈古樸、銀光爍爍,仿佛水銀在流動閃亮。伸手一摸,溫潤如玉、手感圓滑,叫人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