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三十六年十二月上旬,在江南金陵的一家布莊裏,走進來一位身穿黑衣長發披肩的英俊美少年。這位少年在布莊裏左看看右望望,卻不發一言。也不知他到底是買布量衣呢還隻是看看,連這家布莊的店掌櫃都拿捏不準。
終於,在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走上來一位店夥計,這位夥計滿臉笑容的對著那位少年說道:“不知這位客官需要什麼料子?”隻見那位少年搖了搖頭依然未發一言。那位夥計瞅了大掌櫃一眼,看到大掌櫃隻是盯著他不出聲,隻得又張口說道:“客官,若是這裏的料子您都不甚滿意,屋裏還有上好的絲綢供您挑選。”
“你們店難道就沒有賣成衣的麼?”終於,那位酷酷的少年開口了。“成衣……不好意思客官,我們店從未做過成衣。”那位少年聞言笑了笑,轉過身來挑了一匹布,對著店掌櫃說道:“用這匹布給我做幾套過冬的衣服。長袍,小襖,長衫,能做多少做多少。就按我現在的身材做。”
“好好好,保證明日就給您做好。”那位店掌櫃聞言一喜,趕忙點頭應是。少年聞言眉頭一皺,對著大掌櫃說道:“明日不行,酉時(下午五點至七點)之前必須給我做好。銀兩不是問題,但務必要給我保證質量!”
“好的,沒問題客官。我們這就給您做。陳六,給這位客官上茶。另外去把這匹布按照剛剛這位客官的要求做了。快去!”那位叫陳六的夥計聞言麻溜的從內堂取出了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給客官倒了一杯茶。隨後又取來了量衣用的皮尺給這位客官量了一下身材。完事之後便拿起布料朝內堂行去。
少年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隨後看著店掌櫃笑眯眯地瞧著自己,頓時嗆了一口。“咳……咳咳……”“哎呦,客官您慢點喝,這茶有些燙口,您不應該喝的這麼急的。”
看到胖乎乎的店掌櫃就要走上前來,少年急忙揮手製止道:“掌櫃的,你算你的賬就好,不必管我。另外,給我取一雙棉靴來。你幫我算一下,一共是多少兩銀子。”說完,繼續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店掌櫃聞言隻得轉身回到櫃台前,撥拉起算盤來。不一會,笑著對李岩說道:“不知這位客官您要的棉靴是什麼材質的啊?是布料加棉的,還是皮革加棉的,亦或是純棉的?”
少年想了片刻道:“純棉的吧,純棉的暖和。”大掌櫃笑了笑,隨後走進了屋裏。不一會,出來時手裏拿了一雙靴子。看到少年的目光望了過來,店掌櫃笑道:“不知這雙靴子客官可還滿意?”
少年仔細的盯著那雙棉靴看了起來。隻見這雙棉靴白底黑麵,裏麵裝的全是純棉花。而且外觀正統,看著頗上檔次。少年點了點頭道:“就要它了。一共多少錢啊?”
店掌櫃將靴子放下,拿起算盤撥拉了幾下笑著對少年道:“客官,一共是二十五兩八錢。”少年正喝著茶聞言不禁嗆了一口,將茶杯放在文案上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說:“什麼什麼什麼?二十五兩八錢?掌櫃的沒你這麼做生意的吧?太貴了!”
店掌櫃聞言苦著臉回道:“客官,這真的不貴啊!你看你挑的這匹布是上好的綢緞啊,還有這雙棉靴也是江南所獨有的手藝,賣您五兩八錢銀子真的不貴,這已經是很便宜的價格了。”
少年聞言呸了一口,大聲回道:“你少胡說八道了。我挑的這匹布價格究竟在什麼價位我會不清楚?明明是下等的綢緞偏說是上好的,全朝都明碼標價十五兩銀子一匹,你這居然敢賣二十兩?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外來戶不懂價格所以欺負我來著?
還有,就你給我看的那雙棉靴撐死了也就二兩銀子吧?你還敢要價五兩八錢,你怎麼不賣六兩啊?成心黑人是吧?我看你這店也用不著開下去了,明日我就上官府那去告你胡亂定價,治你個擾亂市場秩序,衝擊市場價格的罪名。判你個三年五年!”
看著這位少年越說越大,店掌櫃早已嚇得麵色發白,雙腿直顫了。“客官,求您高抬貴手千萬別上官府告我啊!我……我不收你錢就是了,求求你放過我一條生路吧。”
看著店掌櫃如此這般怯弱,少年嘴角微微上揚,佯裝大義的說道:“既如此,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就按個市場價吧,讓你也賺點。咱不能強買強賣是不是?衣服跟靴子一共就二十兩吧。靴子我先拿走了,酉時我來取衣服。若是到時衣服還未做好……哼哼,後果你是知道的。”
“客官您請放心,酉時之前必定將您的衣物做好。屆時您來取便可。”店掌櫃嚇得擦了一把額前的冷汗,點頭哈腰的回道。
“嗯,這還差不多。”隨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懷中的繡袋取出,掏出二十兩銀子放在文案上,拿起棉靴大步朝布莊外行去。看著他離去,店掌櫃終是忍受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時,從內堂走出一位夥計,望了一眼離去的少年,又看了眼自己的掌櫃,輕聲問道:“大掌櫃,出了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