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肩上落了細雪,黑的風衣,白的雪十分明顯,發絲也有些許淩亂,麵色被凍得僵硬,可依然保持其溫潤如玉的姿態。很顯然,他是冒著風雪趕來的。

林琰琰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十分意外,一時驚愕,呆呆地看著他忘了言語。

景辰說:“我一直在找你。”

他的話很溫暖,有些焦心,也很關切。

林琰琰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頓時尷尬,擦了擦眼淚低著頭說:“我……我……”

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她現在走投無路,為什麼要讓景辰看到她的窘態呢?她一點也不想心上人知道自己落魄的處境啊。

她下意識地雙手搓了搓僵硬的手臂,企圖摩擦出一點溫暖,也掩飾自己的無措。

景辰盯著她已經懂得僵紅的手,又看著她穿得這麼單薄,也不撐傘,隻是戴著帽子,就脫下風衣披到她肩上。

林琰琰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脫下風衣還給景辰,然而景辰攔住了,景辰說:“我沒事,你披著吧。”

林琰琰裹在她的風衣裏,風衣裏還殘留他的體溫,滿滿的都是他的香水味,一股暖流淌過她的心底,讓她忍不住顫抖。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一時惶恐又不知所措,低頭的時候眼淚就掉到地上,熱熱的,浸得她眼眶癢癢的。

這時候,不論是誰,哪怕是一個陌生的人對她稍微露出關心她都十分感動啊,更何況是她的心上人了。

景辰說:“今天我受邀參加了王先生公子的葬禮,才聽說了你弟弟和王公子的事情,原來這段時間你……一直都是這麼艱難。”

林琰琰的頭壓得更低了。

“我問了警察局的朋友,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來我又谘詢了律師,我想,我可以幫你,這個案子還有許多疑點。”

林琰琰抬起頭來,震驚地看著景辰。

景辰想了一下,又說:“以後,如果你想到王家上門,我可以陪你去,或許比你單獨過去要好些?”他說話很小心,生怕刺激到她。

可是林琰琰仍是瑟縮了一下,想起今天的狼狽勁兒,她實在很難為情,也實在不想景辰知道她的狼狽勁兒。雖然她知道她與景辰不可能,但她也想把她最好的一麵留給他。

“景總,謝謝你的好意,隻是我不敢麻煩你。”她何德何能,怎麼能求助景總的幫助呢?

“你就當是我自願幫助你的吧。”看到她哭紅了鼻子,景辰不知道為什麼,十分心疼,就很想幫助她。

她與他本來沒有牽扯的,但是他忍不住就想要去關注她了,看到她落難他沒法置之不理,也許,他隻是在做一件善事吧。

景辰看了看她的身旁,問她:“你的男朋友呢?”

林琰琰才想起高進,高進已經一整天沒有聯係她了吧,估計真的沒戲了。林琰琰苦笑:“景總,我沒有男朋友。”

景辰驚訝,剛想說什麼,林琰琰又抬頭解釋:“上次那位先生,是我相親來的,因為是我鄰居阿姨的侄子,抹不開麵子就答應見麵了,本來想著如果可以,就處下去吧,可是很顯然……人家看不上我的。”

林琰琰因為鼻尖癢,抹了一下鼻子,這模樣頗有幾分委屈,像個撒嬌的小女孩。

景辰看到她這樣,莫名地想笑,他隻覺得心頭舒暢了,五髒六腑好像忽然被打通了一般,心頭的顧慮都被卸下了,忽然覺得很愜意。

“原來是這樣,不過男朋友,還是要好好找的,林小姐不必著急。”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又怎麼著急找不到男朋友呢?他相信喜歡她的人不會少的,就像他忍不住被她吸引了。

林琰琰想了一下,她雖然知道景辰是好心想幫她,但是她沒法領這份情的,她不去能隨便接受一個人的好意。雖然景辰不是施舍,隻是好心想幫她,可在她看來,這就是施舍,她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施舍。更何況是自己的男神,她不想得到男神的同情和憐憫。

林琰琰把風衣解了下來,還給景辰說:“景總,您是好人,我感激您,但是,這件事我真的不敢麻煩您的。您說這個案子有疑點,我會和我的律師盡力的。”頓了一下,她忍下所有委屈和難過,輕聲說,“謝謝您,風雪大,您請回去吧!”

她最終還是把他的好意推掉了。

景辰的手僵硬在當空,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真是個要強的人啊,哪怕到了這樣的窘境了她都不肯接受他的幫助,他都不知道要欣賞她還是拿她無奈。他真的很心疼她,很想幫助她的,但是她要是覺得他在施舍她,就很難辦了,畢竟他也不希望她的自尊心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