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像月珠這樣的女孩子,二十年昏睡醒來,哪有什麼遠大的抱負。她想的是,一旦自己的皮膚變成“啞巴”這樣,那麼,自己還能活嗎?
答案是不能的。別說是月珠,一般的女孩子也是無法接受的。
畢竟,對女孩子來說,容顏比什麼都重要。
月珠走了。她跟隨賀蘭春等人回到了春城。
對於月島和父親來說,她不是不喜歡,是缺乏二十年的親情。
但是對於自己,她是珍愛的。像所有的女人愛惜自己一樣,她很欣賞父母給予了她一個完美的身體,臉蛋、身材、皮膚,無一不美到了極點。但若是這樣一個完美的女孩子,讓她變成枯枝一般的女人,她無法接受。
想必一萬個女人中,找不出一個女人來接受吧。又何況是任何大義、大局意識都沒有的月珠。
一路上,月珠對賀蘭春說:“賀姐姐,我想過了,願意加入你的美少女天團組合。”
其實,站在女孩子的角度,賀蘭春意識偏袒於月珠的。這樣的話題感同身受,她也很難接受自己變稱像“啞巴”這樣。
賀蘭春答應了月珠,她要保護月珠,不想讓這麼美的一個女孩子成為戰爭的犧牲品。至於月島和怪獸星球的戰爭,那應該是男人們之間的事。
回到舞校後,賀蘭春除了對月珠進行係統的訓練後,還把黃小龍叫到身邊,進行了一次“長談”。
賀蘭春找“啞巴”談話,是因為她發現“啞巴”像當日的黃小龍一樣。她不知道,這樣一個有著一身超能力的人,為什麼會甘願在一個小小的舞校裏任職。
賀蘭春要弄明白這一點,不然,她不放心。
畢竟“啞巴”有過要欺負黃鶯的企圖,甚至有過想欺負自己的念頭。
就是那一次,在賓館裏。賀蘭春回想到了那晚的情景,感覺“啞巴”一定是對自己動了邪念。
這樣一個人留在舞校合適嗎?舞校裏可是美女如雲啊。賀蘭春不但要為自己負責,還得為姐妹們負責。何況,“啞巴”的崗位就是安保。一個安保人員,如果做出“不安保”的事,別說她無法對姐妹們交代,就是傳嚷出去,她也難以應對社會的輿論。
黃小龍呢,自然還是用筆寫出了自己的心聲。
當然,他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依然以“啞巴”的化名代替自己。他告訴賀蘭春,自己來這裏,沒有什麼企圖,就是因為自己麵目身體肌膚讓人厭煩,所以,走到哪裏都沒有人接受。他想要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不在乎收入多少,在乎的是被人尊重,在乎的是自己有存在感。
至於企圖。他也做了解釋。他誠懇地告訴賀蘭春,自己體內有一股魔氣,因為這股魔氣的存在,有時候會讓自己胡思亂想。不過,他正設法全力壓製它,不讓它影響到自己的心智。
黃小龍在書寫時,很誠懇,他一筆一劃,很認真。寫完,他抬頭望著賀蘭春,目光中也是滿滿的真誠。
黃小龍在認真地看著賀蘭春時,發現她也在認真地看著自己。雖然,賀蘭春自然也看過他,但是,那些次都是隨意的。但這一次,她好像也想看出自己的“話”中有幾分真誠,所以才盯著他的眼睛。
突然之間,他發現她的眼神變化了一些,似乎在極力地想著什麼,幻動之後又是一片迷茫,接著幻動,又是迷茫。
她甚至在喃喃地說:“這雙眼神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
黃小龍低下頭,不敢再看她。他感覺得出,當她尋思半晌抬頭看自己時,兩眼之間一定是有疑問的。
他想到了自己和無名老人的對視。無名老人的目光就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真的是海邊小鎮人?”賀蘭春問。
他點點頭。
“你認識黃小龍嗎?”賀蘭春突然拋出一句。
黃小龍低著頭,他在想,自己該怎麼回答。
“你們是一個鎮的,而且年齡差不多,應該認識吧,何況他這段時間成了春城的名人,小鎮應該傳遍了。”
黃小龍雖然沒有抬頭,但能夠感覺到賀蘭春火辣辣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他拿起筆,顫抖著手,在紙上寫著。
他努力地控製著自己,卻怎麼也無法控製那隻拿筆的手。平時,黃小龍最自豪的就是他的控製力,尤其修煉了異能術後,他覺得自己的意念力達到了一定的地步,定力、自控力都超乎常人。但不知為什麼,此時就是無法讓自己放鬆下來。那隻手抖動著,在紙上寫下“認識”倆字。
黃小龍知道,他如果寫“不認識”就太不現實了。
“原來你們真的認識。”賀蘭春說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黃小龍是非常願意待在賀蘭春身邊的。他感覺到隻要在她的身邊,就是快樂的。離開她,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有時候忍不住去想。但是,當他一抬眼就能看到賀蘭春時,內心是無比的放鬆,就像在船上的時候,他躺在甲板上,雖然不能去擁抱賀蘭春,不能去握住她的手,不能去撫摸她被海豐拂動的秀發,但是,他可以近距離地看著她,甚至閉上眼,都能感覺到她的存在。那種時刻,他的心踏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