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傑眼神有些閃爍,她不善於說謊“你,還是自己問她吧。有些事,我不方便多嘴。”關於這件事,她永遠不會主動告訴第三個人,哪怕是微微的親人。
子覺更加擔心了,這些年大風大浪裏走過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沒見過。凡事有蹊蹺,必暗藏危機,何況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試問,誰能將原本黑黃的肌膚,在短短十幾天內,就變得晶瑩剔透?誰又能將幾十年才能練出來的武藝,在短短半個月內成倍增強?這都太超乎常理的認知了!
想到這,子覺再也顧不得其他,就要往外追去“我去問她!”
“等等!”安傑擋在他麵前,有些無奈的勸解道:“微微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嗎?你現在去了也白去,她不僅什麼都不會說,說不定還要再跟你打一場。”
“唉!”子覺焦急的摸著自己的光頭,摸了一手包子餡兒,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都怪自己,一遇到她就失了分寸,要不然,今天也不會得罪唐微微這個小祖宗。唐大小姐是什麼脾氣,他恐怕比她爸媽都了解。對待外人,從來奉行,你不惹我,我不惹你,你要惹我,我惹死你的行為準則。對待自己人,那是護短的要命。可若是自己人得罪了她,不被她磨掉三層皮,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猶記得高三時,他奉唐媽之命,拆散了唐微微和她們學校校草的“奸情”,她是怎麼報複自己的來著?咦~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真真是永生難忘!
“我就是擔心她的安全。”子覺望著唐微微遠去的背影,說道。
一旁的安傑勸解道:“你放心吧子覺師父,我一定會保護她的。我這就去勸勸她,等她氣消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子覺笑望著安傑,很欣慰的說道:“微微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
安傑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紅著小臉,說道:“那我先走啦。”一邊說,一邊向著唐微微跑去。
……
一路上,唐微微都悶悶不樂,安傑看著她這個樣子,也不敢吱聲。兩人回到家,唐微微躺在自己的被窩裏,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的並不踏實,腦子裏亂亂的,各種怪夢連篇。一會兒夢到作案時當場被抓,一會兒又夢到子覺師父拋棄了自己,甚至她還夢到了那個帥的掉渣,卻白瞎了那副好皮囊的淫賊,淩總……
朦朦朧朧的轉醒,入目是絢爛的晚霞,原來已經是傍晚了。高層就是有這點好處,可以盡覽鬆江之景,可以看到更廣闊的天空。日落的陽光柔和而溫馨,將房間染成了橘紅色。唐微微躺在床上,注視著窗外的天地,一時間有點緩不過勁兒來。夢中的紛擾一直縈繞在心頭,讓她不痛快。
坐起身看了看自己,昨晚作案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低頭一聞,一身汗味兒。不過,唐微微嗅了嗅,又嗅了嗅,這汗,真麼這麼好聞啊?!
不是她自戀,是真的滿好聞的,而且這味道相當熟悉,在哪聞過來著?又想不起來了。
哎,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唐微微轉身去了浴室,不一會便一身清爽的走了出來。果然,身體幹淨了,心靈也幹淨了!
“哇~好想啊!”唐微微看著客廳餐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食,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幹鍋鴨頭、蟹黃豆腐、奶香藍莓山藥泥、蒜香排骨,統統是她的最愛!
安傑穿了件剛剛蓋住小翹臀的寬鬆T恤,正在桌邊布菜“怎麼樣?福壽齋的手藝,統統是你最愛吃的菜!”安傑得意的說道。
“哇,安傑,你下血本啊,這一桌子得多少錢啊?”福壽齋是H市有名的五星級飯店,以將家常菜做出最完美的味道而著稱,這一桌,少說也的小兩千!
“今天是咱們旗開得勝後的第一天,難道不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嗎?”安傑搖晃著手中的紅酒,說道。
唐微微一愣,她竟然把這茬兒給忘了,都怪臭子覺,就知道掃她的興“當然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咱們今天一醉方休!”唐微微奪過紅酒,幹淨利落的開瓶,深沉而豔麗的紅色,順著晶瑩剔透的高腳杯緩緩而下,在杯底彙成了一汪紅色的湖。
“來!為了我們能夠掃除更多的貪官奸商,為了那些能夠得到幫助的人,我們幹杯!”
“幹杯!”
酒香在口中彌漫,將櫻花色的唇瓣也染的深了幾分。這是正宗的加拿大Kingsland冰酒,混合著覆盆子、肉蔻、黑胡桃的優雅香氣,醇厚獨特,瞬間開啟味蕾,餘韻經久難平。唐微微一飲而盡,一掃胸中鬱悶。生活嘛,不就是如此?時而開心、時而難過,時而豪情壯誌、時而鬱鬱寡歡,隻要心未死、誌還在,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酒過三巡,興致正高。兩個小女子非要去江邊,對月當歌,唱一唱人生幾何。
今夜,月兒正圓,平日裏明亮礙眼的景觀燈已經熄了。黑暗的鬆江邊,月光顯得更加明亮,倒映在江水中,波光粼粼的一地銀輝。
寂靜無人的江邊,二人勾肩搭背,走的搖搖晃晃,仿佛一不小心就要一頭栽倒在江水中。唐微微手中拎著半瓶紅酒,頗有豪氣的仰頭就灌,小臉紅撲撲的說道:“安傑,你看,今夜的月色多美呀。”
安傑本就沒唐微微能喝,此刻被夜風一吹,更加沒了神智。她看著對月飲酒的唐微微,突然很想問一個問題,一個她一直好奇,卻不敢深究的問題,“微微,你是不是喜歡子覺師父?”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試探的小心翼翼,可聽在唐微微耳中,就如一道驚雷,震的酒都醒了一半“你胡說什麼?”
“你自己難道還沒發現嗎?你對他,跟對所有人都不一樣。”
“我,我。”唐微微有些語無倫次“那隻是因為我們認識的時間太久了,他對我來說,就像親人,想兄長……”
安傑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那你白天為何發那麼大脾氣?”
“因為……”
“因為什麼?”
唐微微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啊,自己為何發那麼大火?
“是因為吃醋吧。”
“吃醋?”唐微微眼睛瞪的老大。
“這麼多年,子覺師父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你對他哭,對他笑,可以在他麵前無所顧忌的發脾氣、撒嬌,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把你放在第一位,第一時間回應你、安撫你。可這回,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出來,有什麼事情不一樣了,不是嗎?”
安傑的話,就像一把刀,割得唐微微心驚肉跳。
吃醋嗎?該死,她想找出一萬個理由去反駁安傑的話,可是卻徒勞無功。
心情有些煩亂。唐微微獨自走到江邊,倚著欄杆,望著銀光蕩漾的江水,胡思亂想著。她不是沒有經曆過感情的人。相反,從小就是學校風雲人物的她,自然是桃花朵朵開,每一朵都是爭相鬥豔的優秀。可是這麼些年,她卻始終不明白什麼是愛情,或者說,她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
她會同情弱者,會正義心爆棚,甚至現在開始“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可是她卻從來沒有經曆過那種感情,那種刻骨銘心、生死相隨的愛情。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是喜歡的。可是不喜歡了,也就分手了。最多鬱悶幾天,便又是一派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