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狗咬著他的袍子,意思是趕緊讓他後退。
少年這才用中原話說道:“大黃,我們趕緊回去把這事告訴族長!”
他吹了一聲口哨,一匹烈馬迅速狂奔了過來。
這不是一匹普通的馬,它通體赤紅如血,頭上有著白鬢,它叫血至,是汗血寶馬和大宛馬的後代。
汗血寶馬能夠日行千裏,但是體質不行,它隻是速度快得可怕。
而大宛馬勝在耐力強,能夠狂奔兩天兩夜。
它們結合出來的後代,這匹叫做血至的馬兒,擁有兩者的優點。
腳力強勁,日行千裏。
少年名為羅小黑,相反他長得並不黑,紅彤彤的臉蛋顯得特別的可愛。
大黃狗自然沒有血至跑得快,血至也沒有等大黃狗,因為天下沒有比狗更知道回家的路。
少年回到營地,立刻跑到族長的家裏,這家也是他的家,他是孤兒,從小就被族長收養的。
而族長也沒有子女,不過有一個妻子,族長奶奶在前兩年死了,鬱鬱寡歡死的。
族長奶奶是西蜀人,是最溫婉的婦人。她做夢都想要回到西蜀,可是她卻一輩子也沒有能夠回到西蜀。
據說西蜀很美,有長江的驚濤駭浪,有白帝城的雄偉壯闊,還有一對父子。
族長奶奶死後並沒有將骨灰撒入格爾什盼湖,而是被族長爺爺留在了身邊。
族長爺爺說,希望有一天能夠將族長奶奶的骨灰撒在長江當中,算是歸了故裏。
世間女子大多無才便是德,自然算不得榮歸,但也算是了卻了心願。
隻是族長爺爺年紀也大了,身體也逐漸不好,讓他舟車勞頓,用半年的時間前往西蜀,隻怕會拖垮身體。
羅小黑下定決心,將來自己一定要去西蜀,將來將族長奶奶的骨灰帶回去。
族長奶奶是個好人,本來他們是有一個兒子的,不過當年說要北上,去看看北蒙最深的極北列風,可是這一走便是二十多年,他們二老也等了二十多年,可是他們心裏知道他回不來了,可卻始終不願意接受。
也許族長奶奶就因為這樣,身體才會在這麼長時間裏,悶悶不樂。
此刻族長爺爺正躲在藥罐麵前熬著藥,他的正上方便是族長奶奶的骨灰。
他低聲說道:“老婆子啊!如果你到了那邊願意等我就等等我,不願意就找一個比我更好的老頭。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卻能夠娶到你,是我這一生最為幸福的事情。我不是那種會說話的人,也沒有能夠給你更好的生活,你卻也沒有怪過我!我會帶你回西蜀的,生能夠同眠,死也要同穴!”
羅小黑在賬外久久沉默,那藥是給族長爺爺自己熬的,他不知道能夠撐多久,因為在夜晚的時候,羅小黑看見族長爺爺咳血了。
他想到族長爺爺以前喝醉酒的時候,總是喜歡吹噓年輕的時候如何如何的了不得,隻是如今,好像,好像不複曾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