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那婦人找來了一盒純牛奶,遞給楚夏。楚夏已經開始救治,第一枚銀針落在了人中之上,於是便叫婦人將牛奶放在地麵上。
婦人照做。
深呼吸一口氣,第二枚銀針被楚夏銜起。攢竹,通陰陽,彙生死。心中默念著醫書上的內容,楚夏便將銀針緩緩落在了攢竹血上。
這攢竹的另一妙處便是能夠麻痹神經,減緩患者的痛苦,類似於將患者全身麻痹。如此方便了醫生,也舒適了患者。
陳何雖然不是中醫,卻也懂得一些門道,見楚夏做得有模有樣,心中也是斷定他有些手段。隻是,人死不能複生,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難不成下閻王殿去搶人?
離成功更接近一步,楚夏便更加謹慎,因為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到時候指不定陳何那廝會怎麼損自己。
而且這次的治療楚夏隱隱能夠感覺到,這關乎著能不能在中外醫學交流會上有一席之地。若是輸了,被除名也不是不可能。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患者身上已經插了二十幾根銀針,楚夏滿頭大汗,行針太過於消耗精神力,此時他感覺有些疲憊。不過他在咬牙堅持,名額什麼的他不在乎,隻要這條鮮活的小生命能夠無恙便足矣。
人體存在一百零八個要害穴位,其中活穴七十二,死穴三十六。此時的男孩活穴已死。故而才會被診斷為死亡。而這時候,死穴便是那孩子唯一的希望。活穴與死穴相連,楚夏要做的,變是打通活穴的堵塞。
第三十六枚銀針落下,男孩兒的麵色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黝黑起來。楚夏想,他大概是吃了什麼有毒的物質。
楚夏旁邊的婦人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問道:“好心人,他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完,但已是心知肚明。楚夏搖搖頭,哂笑道:“放心,沒有大礙。”
“這還沒有大礙?”陳何迫不及待地拆台,道:“現在死得更翹翹了你這個庸醫。”楚夏視而不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這個過程,俗稱逼毒,就是將男孩兒體內的毒素全都逼出來,故而才會有麵色黝黑的征兆。這一點恰恰說明楚夏進行得很順利。
接下來的一步,就是注入能量了,如今那孩兒半隻腳踏入了閻王殿,靠凡俗的醫術,隻有那些傳奇神醫才能妙手回春。楚夏目前還沒有這個水平,以後說不定就有了。所以此時,他就隻有動用那種力量。
嗡!
場間響起了一絲嗡鳴聲,刹那一鳴,極少人注意到。陳何眉頭皺起,心想是怎麼回事?當然他是不會聯想到楚夏身上去的,頂多猜疑是不是他身上手機鈴聲如此。
三十六枚銀針此時一起搖晃了起來,切完全同步。這一幕,看傻了周圍人,有人甚至懷疑是自己眼花,使勁揉了揉眼睛,最終卻是沒有看錯。陳何略顯驚訝,想不通楚夏是怎麼做到這一步的。難道,他真有辦法?
陳何安慰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是自己想多了,心髒都已經停止跳動,再如何努力也是回天乏術。
三十六枚銀針齊齊擺動,富有節奏性地躍動著,正是因為楚夏的能量輸入,讓他們產生了共鳴。也是因為他能量過於龐大,銀針不得不擺動起來。
淡藍色的能量潛入銀針內部,然後一絲一縷地深入穴位之中,四處遊走,終於遇到了一些阻礙,被迫停止前進。之後越來越多的能量堆積起來,在血脈中越積越多,成了一股足可傲視一切的神力,足夠打通阻礙。
這一刻,楚夏的負擔是最大的,隻見他麵色通紅,雙手開始發抖。不過沒有人質疑或者嘲笑他,因為這一幕早就顛覆了他們的認知觀。他是怎麼做到的?又是在做什麼?
如同抽水機抽水,將出口堵住,故而進口處的壓力便越來越大。楚夏此時正充當著進口位置,憋得麵紅耳赤,卻也在咬牙堅持。
而那那孩兒的身體上,忽而出現一個個隆起,正是能量聚集過多造成的。
不好!
楚夏心中大呼不妙,這種預兆是能量過盛的預告,那男孩兒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如此龐大的能量。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楚夏為難起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進退兩難。
那男孩兒身上的隆起越來越顯眼,似乎下一刻就會撐爆他的肉體。
“好心人,他這是怎麼了。”老婦人察覺到了自己兒子的身體變化,不禁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