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全都用在了建設新學校上，孩子們很高興，為了讓村裏的孩子都積極上學，老校長決定用這筆錢來給孩子發放獎金，教室裏的孩子越來越多，老校長笑了，我也笑了，幾天後我又穿上了旗袍，打扮的漂漂亮亮上了那個大官的車……”
劉芳捂住臉，眼淚從細縫中流出，王小七猶豫少許，把劉芳輕輕摟在懷裏，他不會講什麼安慰人的話，隻能做一個傾聽者，靜靜傾聽。他跟劉芳一樣，都經曆那個年代，在那個年代裏，死了很多人，因戰亂，因饑餓，因妖魔，那時候人們活得不如一條狗，時常因為一個饅頭而大大出手，哪怕饅頭沾上了猩紅的鮮血，一樣是吃的狼吞虎咽。
“有時候我在想，我他媽到底是不是個老師！”劉芳緊緊抱住王小七，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裏。
王小七說道：“是！你是位老師，還是一位很偉大的老師！不光偉大，還很漂亮！”
“可他們都說我是婊子，我死了……哪怕我死了變成了鬼，我都被人逼著去拉客，我好不容逃到了這裏，他們……他們又來了，他們要抓我回去，我是老師，我不是婊子，我要教學生，我不要去接客，我不要……”劉芳抓住王小七的衣角，看著他，就像落入湖水中握緊的救命稻草，死死不肯鬆手。
王小七笑了，他輕輕拍著劉芳後背，像哄著小孩入睡一樣，輕聲說道：“不想就不要去了，你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要是這蒼天不報，我來。”
村前桂樹的無辜消失，劉芳認為跟自己有關，當初她從村子走出，意外被廚子撞見，隨後廚子手舉著菜刀追了她幾天幾夜，要不是最後遇見了王小七和道人，說不定當真會被廚子手中的菜刀砍下腦袋。因為大老板說了，死活不論，人死了可以變成鬼，那鬼呢？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死，盡管活著很累，但終究還是得活著啊！
山上來了一隻而惡鬼，它躲在一旁靜靜看著，它沒有趁機動手，而是伺機而動，它知道自己一個人肯定很難打贏那婊子身邊的男人，說不定廚子就是死在那男人手。它不差的就是機會，現在的它能活的時間很長，它可以耗上一年，兩年，甚至十年。
現在很明顯不是一個好機會，豬頭和屠夫都不在身邊，即便在了，也不一定是男人對手，因為在男人身上，它感覺到一股與生俱來的恐懼，就好像老鼠與貓。
王小七知道山上有一隻鬼，隻是這裏原本就是陰間，有鬼是稀鬆平常的事，想來應該是桂花村的村民，亦或者別處的局麵，他沒有理會，隻是多了一個所謂的“人”，他開始害羞，動作有些僵硬。
“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濕了！”
劉芳聲音小聲說道：“看你的麵貌應該還沒有我大，這麼年紀輕輕就死了，真可惜。”
見王小七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又道：“你別看我是個女人，其實我死前殺了好多人，也因為這樣，我沒有被陰差帶去地府，而來到了這裏。”
沒有去問殺了什麼人，在當時的世道，人命賤如螻蟻，有些殺了就殺了，有些人死了就死了，麵前的這個女人是個好人，既然是好人，那麼殺的一定是壞人，隻是不知道地府的那些陰差是否瞎了眼，不過是因為幾個壞人死了，竟不讓好人去投胎，王小七心想。
回去的途中王小七看見了一個長得很像豬八戒的豬妖，它目光貪婪的在劉芳妖嬈的身軀上留戀不舍，這一點讓王小七心情很不悅，人就算了，這年頭怎麼連豬也這麼色？劉芳看見豬妖時蒼白的小臉愈發蒼白，豬頭她以前見過，是大老板手下打手之一，她不敢說話，方才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像是丟了魂似的拉住王小七的手臂一直跑。
豬頭撓了撓頭，喃喃說道：“奇怪……這女人我怎麼好像在那裏見過……”
“你忘了，她就是從大老板那裏逃走的婊子。”惡鬼走到豬頭身邊，說道。
“啊？原來是她，你怎麼不早說？我現在就去把她抓回來。”豬頭說著就想走。
惡鬼皺了皺眉，看著一臉蠢豬模樣的豬頭頓時氣就不打一出來，說道：“那婊子身邊的男人很厲害。”
“有多厲害？”豬頭撓頭。
“廢話！肯定比你要厲害！”惡鬼氣呼呼地回答道。
豬頭放慢了腳步，等到剛才從自己麵前跑過的兩個人慢慢變成黑影，嘴裏長長的歎了口氣。
惡鬼說道：“別歎了，去找屠夫，我估計得我們三個聯手才成。”
“你去，我在這裏等你，”豬頭臉上表情很不高興地說道：“他又在殺豬，我不想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