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七點點頭,並沒有答話。
姑娘微微一笑,又道:“你來頭可不小……”
對於“來頭可不小”這句話並王小七不讚同,相反他隻覺得苦不堪言,他知道這股氣息會來,隻是未曾想竟會來到這麼快,或許和陰陽兩界不同有關,畢竟以前他隻在陽間解開曾與,如今錯步來到了陰界。而那扇門原本就屬於陰界的門。
門一點點被推開,雖然很慢,但終究有被推開的時候,王小七知道那扇門是什麼門,某年的七月十五他就是自此門而出,他同樣也知道那扇門裏打開會有什麼。
門裏出現的是一團黑霧,從霧內飛射出一條寒冷的鐵鏈,鐵鏈透過佛光,朝王小七胸前襲去,這時候和尚動了,他手捏殘花,一隻巨大的手掌隨著花落而落,把那條鐵鏈打偏一點。
從黑霧中傳來一聲空靈且毫無生氣的聲音:“你隻不過是一縷佛性,也敢阻攔本座?”
和尚說道:“此事關係天下蒼生,他暫時還不能隨你走,還望尊下手下留情,看在天上蒼生的份上,與我們一同聯手。”
沉默少許,那聲音又道:“她是妖,不是鬼物,不在我的職務範圍,我今日來此隻為他。”
鐵鏈如蛇,轉彎後又向王小七襲來,和尚臉色一白,咳嗽幾聲,佛光化成了海,一浪接著一浪朝鐵鏈拍去,正是佛家中最著名的“大海無量”。
道人手中長劍出手,引下漫天雷光,雷如蛇,鐵鏈如蛇,兩條大蛇在佛光化成的大海中相互纏鬥,少許,鐵鏈被天雷從中劈斷,跌落在地,化為一團陰冷黑氣。
黑霧中那個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怒意,說道:“既然已經步入仙人境界,何苦還要阻攔本座拿人?你們應當知曉本座是地府的人。”
道人冷笑,說道:“你既不肯為蒼生出力,那就速速離去,要不然莫怪我先拿你下手!”
“我的職責是捉拿鬼物,她屬妖類,不歸我管,再說……她已經與你一樣,也踏入仙人境界,我更是奈她不得。”黑霧中那個聲音解釋說道。
“他也不是鬼物,他是人!”道人收回長劍後指著王小七說道。
“他身上有地府的氣息,而且氣息很濃,他並非陰差,隻能說明他是從地府內逃脫至此的人。”從黑霧中伸出來一隻巨手,手與佛手向撞,一瞬間頓時山動地搖,那猩紅的湖水在此時此刻也被濺了少許上來。
白紙傘慢慢升空,猶如冬季裏的一朵雪花,慢慢落到了姑娘手裏,姑娘眉目一皺,她似乎並不想讓人傷害和尚,於是她白紙傘下那根白嫩手指輕輕一點,雖說兩者一個在地一個在天,相差幾乎上千米,但姑娘手指輕輕落下時,黑霧散了,古樸且荒涼的大門也開始猶如水中的波紋一般開始晃動。
黑霧中是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男子臉色蒼白,此時正一臉驚恐的看向那把傘、和那把傘下隨時都能夠取走自己性命的一根食指。
“和尚以前總是不相信我沒有殺人,事實上我以前當真不曾殺人,我以前隻殺仙!今日你可以走,但先前你傷了和尚,這樣吧,看在和尚原本就要死的份上,你自斷一臂。”姑娘一臉淡然,很隨意地說道,就仿佛眼前這類的事情以前遇見過不少。
和尚嘴裏輕輕歎了口氣,他想開口讓姑娘住手,卻又怕那陰差將王小七帶走,到時候僅憑他和道人,更加不能讓姑娘留在此地,於是他嘴裏歎氣,卻並沒有開口阻止。
王小七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活了這麼久,逃了這麼久,如今當再也逃不了而直麵麵對陰差時,他卻發現那陰差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恐怕,甚至隱隱相反,在解開十層封印後,他有八成把握從陰差手中溜走,有六成能夠將陰差殺死。
一僧、一道、一少年、一姑娘,除了和尚以外,道人、少年、姑娘都能將陰差留下並且殺死,尤其是姑娘,對於她而言,殺死陰差或許當真不過是殺一條狗罷了。
男子不知道王小七的身份,他隻知道麵前這個少年身上有地府氣息,活人是去不了地府的,隻有死後的人,亦或者原本就屬於地府的人,比如陰差,他不知少年是如何從地府逃出,他隻知眼前這名少年明顯是個活人,且修為還不簡單,這要是把少年抓回地府,肯定得是大功一件。
然而他的目光又落在那把白雪一樣的紙傘上麵,最後隻得一臉怨恨的擰斷自己一條臂膀,心中安慰自己,隻要這個人一旦再使用這股力量,自己必定還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