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眾人眼巴巴的看著這位少年,少年看麵貌年紀不過二十,但那雙鬢的黑發,隻是短短少許,已經被什麼染成了霜白,靜悄悄的車內,唯有水滴滴落之聲,沉重喘息之聲。
老先生本想說話,但看見王小七一臉疲憊,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輕歎了口氣,看著前方那具黑的發亮的棺材,棺材即便不開,單憑自己的修為已是不夠看,他的目光又落回在王小七身上,心中苦笑,大概也唯有這人可以吧!
法術沒有施展,較為玄幻的也不過是王小七手中的符紙,瞧見剛才王小七憑借著符紙在外頭大發神威,有幾個人的目光隱隱落在車門那張平淡無奇的符紙上麵。
王小七很累,累的幾乎都不願意去理會那散發出巨大危險的棺材,掏出紅符的那一刹那,他便解開了自己體內的七層封印,原本習慣了真人境界的他,一下隻步入上人,身體很吃不消,再加上紅符貼在石獅額頭,更是一下隻吸取了他的精、氣、神,如今的他現在隻想睡覺。
他強打起精神走到位置上,也不理會他人怎想,隻是告訴眾人他要休息,聲音盡量小些。一個男人在王小七閉上眼睛的時候想趁機摘符,卻被老先生及時發現並製止,他語氣較為嚴肅,告誡車上眾人,這符紙不能摘下,要不然隻憑一扇門擋不住外麵的那群東西。
眾人沉默了,沉默沒多少,大家都將矛頭對準了王小七,起初語氣還比較柔軟,詢問王小七身上還有沒有那種顏色是怪異的符紙,然後估計是想到自己沒有,王小七卻有,在心裏開始不平衡下,他們衝王小七大喊,讓王小七交出符紙。
王小七蒼白的臉上愈發蒼白,他不喜歡與人解釋什麼,除非他自己想,然而很明顯,此時他並不想,於是他臉上流露出絲毫不掩飾的嘲諷,冷笑一聲後問道:“我救了你們,你們卻這樣對我?”
東西是他的,他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他不欠這些人什麼,至於坐車的費用他也已經交了,既然如此,他們憑什麼還這麼硬氣的向自己拿東西?
“你們信不信我把車上的符紙摘了?你們又信不信它們殺不死我,卻能弄死你們?”
兩句話後,車上逐漸開始陷入安靜,王小七忍住心裏的不快,強製閉上眼睛休息。
不一會外麵來了一個和尚,和尚臉色蒼白,身軀更枯瘦的猶如一杆竹子,和尚用力的抬起棺材,將棺材從大巴前方拖開放在路邊,風雨下他好像隨時便會倒下,但他怎麼也沒有倒下,他衝著大巴雙手合十,朗了一句佛號,說道:“諸位還是趕緊離去吧,要不然等會想走,小僧也無能為力。”
大巴司機快哭了,攔在路邊的棺材雖然被邋遢的和尚拖走,但車依舊開不了。他用手敲了敲麵前的玻璃,也不管外麵的和尚能否聽見,帶著哭腔大聲喊道:“車……車開不了!”
一臉慈悲的和尚露出少許疑惑,但疑惑過後,他卻是來到大巴身後,開始用他那兩隻皮包骨頭的小手使勁在推,和尚一點一點用力,大巴一點一點在走,大約過去十分鍾後,他伴隨著風雨一同響起:“這東西太重了,你們誰能下來幫幫我?”
車內無一人敢應話,也無一人敢說話。天空一道驚雷閃過,短暫的照亮了這個黑夜,隱約間村子前方的一隻石獅臉上流露出少許嘲諷,仿佛在嘲諷世人,又仿佛在嘲諷某個不自量力的和尚。
王小七睜開了眼睛,司機打開了車門,下去的那一刻,王小七對司機說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我交了錢。”
司機點點表示知道。
下車後王小七開始幫和尚推車,車比之前快了不少,等到路過那具棺材,車終於開了,它開的很快,很急,隻是少許功夫,便鑽進黑暗,再也看不見蹤影。
和尚問王小七為何不走,王小七說自己現在走,然而這時的棺材卻打開了,棺材裏的男人笑著說王小七不能走。
王小七也笑了,他說自己要走,男人攔不住。
男人讓王小七試試,於是……王小七試了!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誦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萬神朝禮,馭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吾身。”
隨著《金光咒》的聲音落下,王小七原本蒼白的臉變作了金紙一樣的顏色,隨後是他的身軀,逐漸散發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不像佛光那般柔和,雖然溫柔,卻含有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