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門若是真的滅了,那養活那麼一大家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一次看起來極為嚴肅的對話,卻在鄭和劉三兩人的笑聲中結束。
威儀這種東西,素來都是看不見摸不著,可是他卻有真真實實存在。
鄭和這等常伴帝王身邊的人,自然輕而易舉就會養成威儀。
劉三從官署中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麵對鄭和的時候,並不是很輕鬆。
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兩個人都認為自己的想發才是對的,對方的想法有著一定的片麵性。
向皇帝上書,成為了鄭和對於整件事情的妥協。
他還需要劉三這樣的身懷絕技的人,為他整個航行護持;劉三自己也需要鄭和,若是沒有鄭和,他到現在還是一個畏罪潛逃的殺人者。
所以,這兩者的關係就顯得非常微妙,反而有點並存共生的感覺。
龍江關外就是龍江,船隻來往晝夜不停歇。
劉三上了馬,出了龍江關外東走不到五裏路,就能看到一片梅子林底下,有正在修建中的一片廟宇。
劉三左右看了看,發現一處已經卸下來的馬車停在不遠處,放下驅馬上前,來到了馬車邊上。
一個粗陋的壯婦看到俊俏的公子哥走來,便作河東獅吼:“哪裏來的浪蕩子!我家女主人在車上呢。”
這悍婦吼聲一出,劉三胯下的戰馬都有些戰栗。
“雪西施下車來一見。”
劉三低喝一聲。
悍婦將要發怒,馬車中卻走下來了一個渾身黑布罩體的女子,隻看身姿,依舊曼妙婀娜。
這馬車中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雪西施。
“小姐!”悍婦甕聲道。
從頭到腳都在黑布包裹中的雪西施揮了揮手,聲音還一如既往的好聽:“不得無禮,這一位公子乃是我的命中貴人,權且退下,沒有我喚你過來,不可上前。”
悍婦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三,“嗯”了一聲,就退的遠遠地。
“按照恩公的吩咐,泡九次狗血,每天都吃一隻十斤重的雄雞雞冠子,算著時間,黑狗血隻是泡了一半不到,每過五日發作的時候,從身體裏鑽出來的蛆蟲,卻越是越發少了。”
雪西施麵前也以黑沙遮住,所以劉三看不到她眉宇間,當下點頭,看向那一片梅子林:“這一片地不錯,十日後我要和鄭大人出海,你可還記得我和你說的神像?”
“自然記得,小女子無德,能有恩公施法救我,定然早中晚三柱清香供奉恩公請來的神像。”
劉三點頭道:“既然都還記著,那你且隨我到這工地上走一遭,給那神像選一個擺放的位置。”
“嗯?這……?”雪西施遲疑起來。
“那神像不同於一般的神像,我選好位置以後,你除了供奉這一尊神像隻能親力親為以外,別的神像就按照大眾所需,也好維持你這廟宇的日常運轉。”
“除此之外,神像我要親自設下禁製,隻許你一人進入,其餘人等皆不可進入。”
劉三的本事,雪西施是看在眼中的,眼下見劉三言語之間說的頗為凝重,也不敢怠慢了,轉身將那悍婦喚來,吩咐道:“去把工頭找來,這一位公子才是廟宇的正主呢,我等隻不過是聽從差遣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