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軒靠在座椅上不,閉著眼睛道:“榮天,我們找個地方歇息,記住,我們不要過早跟甄爺攤牌,你千萬要壓製住仇恨,你放心,死去兄弟們的血仇,我會找機會給你報的,但現在要裝作毫無所知!
這樣甄爺就不敢明著對付你,我們生存空間也就比較緩鬆!
易榮天點點頭,歎道:“明白!”
片刻之後,吉普車在易榮天指引下,向市區中心駛去。
此時,瑞榮大廈的某處陽台,黃倩抱著雙膝仰望天空。
她的眼裏有著欣喜,也有著憂鬱,依稀能夠憶起昔日稚氣卻剛毅的自己:無論你是否答應,但從今天起,我們就不再姓甄,我們都要姓黃,媽媽的姓!
正如易榮天所料,羅馬下雪了,餐桌上的牛奶冒著熱氣,新鮮出爐的麵包也散發甜味,但甄民卻沒有絲毫的胃口,因為昨晚的一石四鳥之計僅成功了小半,消耗了易榮天的勢力,也把明興幫百餘人送進監獄,但林浩軒他們沒死,那就是最大敗筆。
更讓他憤怒的是,派出撿便宜的精銳,不僅沒有撈到絲毫好處,五十餘精銳竟然跟追擊林浩軒的明興幫精英在停車場拚殺,雙方幾乎砍得僅刺七八人,還讓警察抓個正著,讓自己損失慘重,也不知道是林浩軒探出他的陰謀,還是無意中闖進停車場,總之讓他心裏堵得難受。
胡繼斌輕輕微笑,為甄民倒上牛奶道:“甄爺,你不要沮喪,雖然這次失敗了,但黑衣黨已經看到你的誠意了,相信馬科夫先生跟林浩軒談判之後,無論成功還是破裂,都不會對唐商協會動手了。
這算潛在勝利了!”
甄民微微發愣,隨即擠出笑容:“賢侄有理!”
胡繼斌先端起牛奶喝了兩口,隨後意味深長的道:“我知道甄爺昨晚有所損失,但隻要幹掉林浩軒他們,所有的損失都能得到補充,單是煦清酒吧就可以日進鬥金,所以甄爺要振作起來,實行我們的談判部署!”
甄民點點頭,把麵包塞進嘴裏:“唯有如此了!不過昨晚把明興幫弄得血流成河,卻又沒有達到目的,我擔心阿拉瓜會生出怒意,你想個好點的借口應付他,等明晚談判結束後,咱們再卞心來對付明興幫!”
眼裏閃過狡黠,胡繼斌笑著回道:“甄爺放心,我都跟阿拉瓜打過招呼了,告知是林浩軒他們叫來的警察,同時還讓警局內部人有意無意泄漏是林浩軒指使他們,所以明興幫現在惱恨的是林浩軒,而不是我這個賣鹽商人!”
甄民哈哈大笑起來,豎起拇指讚道:“賢侄神人啊!”
他的讚揚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要知道說服阿拉瓜再次信任本身就是難事,但胡繼斌卻能讓羅馬女強人維妮娜幫忙演戲,那更是天大的難事,可見胡繼斌的公關能力非同小可,也因此讓甄民更加器重這個鹽商賢侄。
胡繼斌拿過麵包咬著,臉上閃過難言之隱,神人的苦隻有自己知道,為了不讓明興幫懷疑自己,他淩晨去警察公寓找了維妮娜。
此時的林浩軒,正領著易榮天出現在喬永魁隱藏之地,推門而入,易榮天便看見了傳說中的悍匪喬永魁。
這間天台鐵皮屋有四十多平米,采光很好,被灰雲濾過的亮光從明淨的窗戶照射進來,光線因此而變得柔和清亮,喬永魁披著厚實的風衣,正端坐在桌子前清理槍支,但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在擦拭而是在撫摸。
因為擦拭,隻是泛泛的清洗,呈現出來的就是冰冷和機械,而撫摸,則有愛護和交流,能夠更充分的把槍支融為自己信賴武器,前者的關係僅是相互利用;後者的則是出生入死,誰能更凶悍致敵。
答案顯而易見!
這間屋子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床上的薄被疊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塊,桌子放著幾本槍械書,但因為喬永魁的存在,而使整間屋子都顯得滿滿當當,仿佛再插入一根針,都會引發爆炸。
喬永魁今年二十多歲,身材高大,相貌粗糧,給人岩石般的堅硬感覺,做為曾經混過部隊的易榮天的,他又從喬永魁的身上,捕捉到了鐵與火的氣息。
易榮天清楚的知道,這種氣息,隻有經曆過血腥殺戮,才有可能培養出來,後來的模仿,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如此的真實。
即使林浩軒走進來,喬永魁也沒有抬頭,甚至連撫摸槍支的手勢速度都沒改變,等他靜靜的完槍支後,才抬頭對林浩軒笑道:”岐少,你們怎麼來了?我還以為沒有拿下黑衣黨之前,你都不會來見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