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小說中,許許多多的破案情節,最後在主角說出真相的時候,大家總會覺得有一種,“哦,原來是這樣!”、“天哪,這個凶手的殺人手法簡直完美了!”之類的感覺,可是現實就是現實,現實中的警察破案,往往沒有多少跌宕起伏的過程。
當然,這不是絕對的事情,起碼,這個案子,準確的可以說是案中之案,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不過,前提是,我們必須把胡鵬“被上吊”的案子與李芳芳被拋屍古寺荒井之中的案子並成一個係列案件才可以,否則,這不過是恰好有人要害胡鵬,與他是不是紋身師的身份沒有任何的關係,與他是否替李芳芳與閻欽紋過割肉紋身的案子更沒有直接的聯係。
“撲克臉,你別停啊,繼續啊!”
蕭棲梧催促了我一句。
這菜鳥把我分析案情的經過當成了聽評書看小說一樣的,竟然還帶催更的!
我自然沒有在意這些細節,鬆開拳頭,便重新回歸我的“故事”情節之中。
“凶手一直潛伏在房間裏,他不走,一來是想要製造這種密室殺人事件,讓我們不會去懷疑胡鵬的死因,二來,他是要確定樓下的人醒了,也就是胡鵬的老婆高曉曉起床,在她要出門的那一刻,實施他的計劃!這樣,一切都會按照他的計劃去進行,高曉曉跑到二樓,看到胡鵬正在上吊,哦,我用正在上吊這句話來形容不是很貼切,意思就是,高曉曉必須要看到一個活著的胡鵬,或者說,是還沒有完全死掉的胡鵬,當然,高曉曉喊來鄰居,人越多,這種證詞的信服力就越強。”
“所以!”
蕭棲梧此時也走到我的身邊,敲了敲供桌,接著說道,“所以,當凶手喚醒了熟睡中,或者說是微微昏迷之中的胡鵬後,根本不用自己動手,那胡鵬一醒來,看到凶手或是沒有看到凶手這都不要緊,人的本能,發現自己是睡在供桌而不是床上,肯定會有些納悶或是緊張,這種情況下,他就會很自然的活動起來,而剛剛撲克臉,你說過,胡鵬被蒙了乙醚,醒來後會短暫的四肢無力,這也正是凶手想要的。在這種情況下,胡鵬的身體微微挪動,便會從供桌上掉下去,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牛頓定律了。”
“哦?利用供桌的高度,讓胡鵬自己掉下來,再被繩索吊著脖子在房間裏蕩來蕩去……”
羅頭顯然是不知道我與蕭棲梧剛剛所畫出的那道圓弧的事情,一邊問,一邊目測著這種“蕩來蕩去”的可能性。
“羅頭,不用分析測量了,撲克臉剛剛和我簡單的測算過了,從吊扇頂那一處的‘圓心’位置,繩索加上胡鵬的屍長為半徑,整個圓弧的邊緣,怡好經過供桌邊緣以及那小方木凳的上緣,沒毛病!”
蕭棲梧這一回是自告奮勇的向羅頭解釋著。
“宋老大,是這樣的吧?”
雖然也明白蕭棲梧的解釋客觀性,但羅頭還是下意識的征詢了我的意見。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完美的殺人計劃,精準的時間計算,令人找不出破綻的旁證,這個凶手的心機,太牛了!隻是有一點,撲克……啊不,宋老大,剛才我們在附近的一個小超市找到了一個他們自己安裝的攝像頭,按道理來說,是可以看到從胡鵬家到大路上的一段必經之路的監控的,可是,我們查看了從夜裏兩點到救護車趕來這段時間的錄像,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這個嫌疑人……難道會飛天遁地不成?”
羅頭咂了咂嘴,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問我道。
“羅頭,你再說一遍,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到什麼時候結束的?”
我猛然抬起頭來,眉頭緊鎖著看向羅頭問道。
“從夜裏兩點,到大約半個小時之前,一直到救護車駛過,接著有不少鄰居都向著胡鵬家裏跑過來……說白了,看熱鬧的人居多,怎麼了?是不是要將時間往前推?這個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從昨天下午六點開始往後重新再看了。”
羅頭重複了一遍時間,又補充說明道。
“不!”
我吐出一個字來。
“羅頭,不是往前,我估計凶手應該是夜裏十點左右潛伏進入的,你們應該可以看到,但是以凶手的縝密的心思,他不會露出臉來讓我們發現,再加上夜色的掩護,就算我們發現有可疑的身影,用處也不是很大。我想說的是,你應該將時間往後推!”
“往後?”
羅頭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
羅頭是老刑偵,他知道,我這個人平時不苟言笑,特別是在案件上的一些推理與論證上更是丁是丁,卯是卯,所以,當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我的話之後,便掄起巴掌來,猛的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轉身跑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