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大人,前麵就是通天山,過了通天山,我們就回到西河郡了。現在我們找點吃的吧,已經一天沒吃飯了。”赤勒虎趕到於扶羅身邊,連忙向於扶羅建議。由於早上跑得太過匆忙,除了隨身帶的兵器、帳篷,糧草差不多都扔了。匈奴人本來就是走到哪裏搶到哪裏,現在他們餓了,又到了搶劫的時間了。
於扶羅看了看周圍,隻見馳道的兩邊山坡上都是山林,厚厚的積雪上並沒有人馬的腳印。山林裏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見,似乎非常安靜,隻有山風呼嘯而過,卷起幾片枯葉在山林間翻轉、飄蕩。
“好吧,立即派出探馬,看附近有沒有村莊。其他人就地休息,讓戰馬也喘口氣。”已經跑了這麼長時間,漢軍也沒有追趕,估計他們也不會追上來,於扶羅自己也累了,說完就跳下馬來。
他沒有聽到赤勒虎回答的聲音,也沒有聽到赤勒虎打馬離開的聲音。他驚訝地回過頭去,雙眼立即瞪大了。赤勒虎雙手緊緊地抓住穿透胸口的長箭,張大著嘴,一臉的痛苦和恐懼。他一聲都沒有發出來就氣絕死去,身體慢慢地仰倒在馬背上。
於扶羅隻覺得渾身冰涼,似乎山風就在耳邊呼嘯,他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扭頭向山林裏望去,突然他看見了無數的長箭,象鬼魅一樣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那些長箭撕破空氣,劃破黑夜,淒曆的山風似乎都在躲閃它的鋒芒。
“噗嗤……”
“噗嗤……”
“噗嗤……”
箭矢入體的聲音沉悶而刺耳,密集的就如同下雨一般。匈奴騎兵的軀體隨著連續飛來的長箭不停地釘入而劇烈地抖動起來,士兵們恐怖的淒曆慘叫,屍體墜落在地,戰馬負痛長嘶,刹那之間嚎聲一片,將寧靜的山穀頓時撕成了血腥的碎片。
朦朧的月色之中,細長的箭矢好象長了眼睛,不停地向往匈奴騎兵和戰馬的身軀,戰馬遭到了箭矢的襲擊,立即劇烈地跑去,隨即就開始發狂,滿山遍野地瘋狂逃竄。
箭矢從不同的方向連續不停地呼嘯著射向匈奴騎兵,匈奴騎兵不斷地倒下。本來匈奴人是最擅長用箭矢攻擊敵人的,沒想到今天他們遭到了最猛烈的箭矢襲擊,這大概就是報應。
匈奴騎兵們不得不跳下馬來,匍匐在馳道兩旁邊的荒野裏,以躲避那密集的箭矢。由於連續趕路,士兵們非常疲勞,這突如其來的偷襲,給了他們攔頭一棒,死傷慘重。僥幸逃過劫難的騎兵們連滾帶爬地趴在地上,還有一部分士兵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有的打馬往黑夜裏跑,向著茫茫黑夜跑去。
於扶羅絕望地趴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匈奴騎兵並一個個射倒在地。箭矢實在是太密集了,他估計埋伏的射手差不多有一萬五千多人。這麼多射手等著,逃跑等於送死,那些逃竄的騎兵沒有一個能夠躲過箭矢的射殺。
“嗚……”
“嗚……”
淒曆而低沉的牛角號聲突然在馳道兩邊的山林裏響起,猶如荒原裏野狼的長嘯。於扶羅知道,這是漢軍要衝鋒了,要給他最後一擊。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次還能不能逃出一條小命。
埋伏在通天山前的,正是趙弘、韓忠的騎兵大隊,按照沮授的命令,他們在這裏已經等了一天了,沒想到於扶羅還真的送上門來。大喜過旺的趙弘、韓忠見匈奴人都趴在了地上,立即吹起了衝鋒的牛角號。
“殺啊……”
趙弘長嘯一聲,率先從左邊山林裏殺了出來,他身後的八千騎兵揚起閃亮的樸刀,齊聲高呼著,猶如滾滾洪流,順著山坡傾瀉而下。五、六十步的距離,從山上跑到山下,轉瞬及至。
“撤……快撤……”
看到漢軍發起了衝鋒,於扶羅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跳上馬背,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催促著匈奴騎兵趕快逃跑。在這種密集的騎兵衝擊之下,趴在雪地裏隻能讓戰馬踩成肉泥。
那些匈奴騎兵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跳上自己的戰馬,往黑暗裏瘋狂逃命。而那些已經沒有戰馬的匈奴士兵隻好邁開兩腿,就象是沒頭的蒼蠅,在雪地裏四處逃竄。
漢軍騎兵呼嘯而至,一路追殺。衝在前麵的漢軍見匈奴人不敢回頭,就用強弩射殺。拚命逃跑的匈奴人此時什麼也顧不上,隻是拚命的用馬鞭抽打戰馬,恨不得給戰馬插上翅膀。
而那些在地上奔跑的匈奴士兵就更加倒黴了,漢軍騎兵嗚的樸刀揮動之間,發出駭人聽聞的狂嘯。匈奴士兵幾乎沒有回頭,就被漢軍士兵們劈頭砍下。更有些摔倒的匈奴士兵,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喊叫,一隻隻馬蹄就踩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