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雖然衰落了,可是他們畢竟是馬背上的民族,險惡的環境培養了他們機警的性格。特別是牛輔的大軍壓境,令匈奴人更是謹慎。每天晚上,於扶羅都要派出探馬,警戒著周圍三十裏的範圍。
這天天剛亮,匈奴人的探馬突然衝進了大營,叫醒了正在熟睡的於扶羅,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報……漢軍騎兵的斥侯已經進入平陽,離我們的大營不到二十裏路了。
“啊……牛輔的大軍還在安邑,什麼時候渡過了汾河?”於扶羅以為是董卓的西涼軍來了,不由得怒火衝天:“混蛋!沿河布置了那麼多探馬,牛輔的大軍渡河,你們怎麼沒有發現?”
“報……漢軍從臨汾方向而來,全部身背射程超遠的強弩,腰掛一種我們從來沒有見的馬刀,好象不是牛輔的騎兵。”那斥侯眼睛裏有些恐懼,顫抖著說道:“那強弩射程遠、力道大,非常厲害,我們的弓箭沒有射倒他們,他們的強弩卻把我們射倒了好幾個。”
“啊……這應該是幽州騎兵了。”於扶羅嚇了一大跳,雙手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慌忙命令道:“立即傳我的命令,全部士兵緊急集合,什麼也不要了,趕快向北撤退。”
雖然沒有與幽州騎兵交過手,可是他當到了不少有關幽州騎兵的傳聞,特別是對幽州騎兵的裝備聽說過不少。自從楊林的大軍來到並州,他根本不敢越並州一步,十幾萬烏桓騎兵灰飛煙滅,於扶羅決不敢與幽州騎兵作對。沒想到幽州騎兵還是找上門來了,他不得不倉惶逃命。
匈奴人的大營倒是簡單,接到於扶羅的命令,匈奴士兵們把帳篷一拆,幾樣緊要的裝備捆綁在馬背上就開始逃跑。匈奴騎兵們早已沒有了他們前輩們的凶悍,一聽說幽州騎兵來了,誰也不敢在此多待。
這就是騎兵的優勢,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隻要地方足夠大,他們可以盡情地馳騁。遊牧民族就是憑著這個優勢,與大漢民族周旋了幾千年,成了大漢民族永遠的痛。
然而這一次於扶羅打錯了算盤,他雖然想到了他的對手全部是騎兵,所以他才決定立即逃跑。可是他沒有想到楊林消滅他的決心有多大,甚至不惜成本地調動了大軍,而且已經布開了大網。
……
早春的北山依然荒涼,各雪覆蓋了整個山坡,山林裏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青閔。張遼、高順、張揚率領著五千多騎兵隱藏在山坡上枯黃的樹林裏,靜靜地望著山下的馳道。
騎兵們全部下馬,手牽著戰馬,一麵補充食料,一麵讓其自由地享受著難得的休息。由於長途奔馳,戰馬似乎也有些疲勞,不斷地噴著響鼻。山風輕輕拂過,幾片枯葉飄搖而起,悄悄擦過戰馬的麵頰,然後懶洋洋地飛旋著隨風而去。
突然之間,幾匹快馬疾馳而來,那領頭的斥侯小頭目飛身從馬上跳下,“撲通”一聲單跪在地:“報……指揮長大人,於扶羅帶領匈奴騎兵正往這邊逃跑,他們的斥侯離此地還有十裏。”
“嗬嗬……於扶羅果然上當了,一百多個斥侯就把他嚇得倉惶北逃。”張遼看了看高順、張揚,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這些於扶羅,膽子越來越小了,難怪匈奴人都不服他。”
原來,匈奴人發現的一百多個斥侯其實就是張遼他們虛張聲勢,那些斥侯的後麵並沒有一兵一卒,他們的任務就是去嚇唬匈奴人,讓匈奴人從他們的大營逃跑。
張遼、高順、張揚他們在並州多年,也多次與匈奴人作戰,對於於扶羅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們知道於扶羅不敢與漢軍決戰,見到漢軍的大隊斥侯肯定會逃跑,因此他們率領大軍趕到北山,靜靜地等待著往北逃跑的於扶羅。
“全部隱藏起來,決不能暴露目標。放於扶羅的斥侯過去,我們在這裏攔截於扶羅。”張遼向傳令兵揮了揮手,和高順、張揚他們轉身走到樹林裏,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
於扶羅帶著他手下的匈奴騎兵一路北逃,惶惶如喪家之犬,還沒有逃出平陽縣境,剛剛來到北山腳下,突然看到北山上冒出黑壓壓一片騎兵,從他們那整齊的軍容就可以看出,他們等在這裏有一段時間了。
“籲……”正在疾馳的於扶羅一拉馬韁繩,高高地揚起了馬鞭,招呼整個匈奴騎兵緩緩地停了下來。於扶羅眉頭緊鎖,迅速向左右看了看,一顆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糟了……”這是於扶羅最先想到的,心跳越發地加快了。北上的馳道就從北山腳下穿過,如果匈奴騎兵向前衝,勢必與從山上衝下的漢軍騎兵搏殺,這正是於扶羅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