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剛剛抓了幾個俘虜,他們說張純的士兵天天隻能喝些野菜稀湯,根本沒有什麼糧草了,哪裏有糧食給我們?”落日原部落首領蘇仆延來到丘力居的身旁,惱火地說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們還是往西突圍吧。”
“往西突圍?”連日來攻不下張純的大營,丘力居心裏正煩呢,惱火地瞪了蘇仆延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楊林的大軍正在盧水河邊等著呢,我們過得去嗎?”
“當初明明知道遼西是個險地,你為什麼還要帶我們來?”蘇仆延也火了,幾乎是指著丘力居的鼻子吼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們往絕路上引,到底是為什麼?”
“你胡說什麼?”丘力居倒是冷靜,他看了蘇仆延一眼,反而平靜下來:“自從楊林占領了盧龍塞,襲擊了我們的大營,我們就已經失敗了。他的騎兵有十幾萬,我們往哪裏突圍他不追擊?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攻破張純的大營,用張純的士兵進攻臨渝,我們就有機會從竭石突圍出去。”
“可是張純的大營我們打得下來嗎?”蘇仆延的火氣也消了許多,憂心重重地說道:“將士們天天挨餓,完全靠死馬來充饑,哪裏還有精力打仗?象這樣打下去,不等打下張純的大營,我們的戰馬就快要死光了。”
“既然打不下張純的大營,那麼明天我就派人去與張純談判,如果他們還不笨的話,應該知道如果沒有了我們的幫助,他們也是死路一條。”丘力居望了望張純的大營,怒火又冒了出來:“這些該死的漢人,一點信義也不講。等我們回到大漠,一定要好好地跟他們算帳。”
……
與張純和談地任務又落到閻柔的身上,誰叫他是漢人呢!丘力居交待的任務很明確,向張純說明利害,說服他們跟著烏桓人一道撤退到大漠裏去。
第二天上午,閻柔帶著一百多個親兵來到張純的大營,要求見陛下。張純並沒有為難閻柔,讓他帶著親兵進入了大營,而且還請他們飽餐了一頓,然後才跟閻柔談判。
“陛下,如果沒有了烏桓人,你能堅持多久?”閻柔開門見山地說道。雖然他不想張純與丘力居合作,可是他也不敢不來談判,反正他的話說到了,談不談得攏他並不關心。
“如果沒有了烏桓騎兵,我們肯定堅持不下去。”張純也不隱諱,直截了當地說道:“所以我們不能讓丘力居大人走,要把烏桓騎兵留在這裏,與我們一起對抗楊林的騎兵。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們糧草?難道要我們餓著肚子與楊林的騎兵拚殺嗎?”閻柔有些火了,一點也不客氣:“當初可以你們請丘力居大人來的,現在你們當上了皇帝、安定王,怎麼能忘恩負義?”
“我們沒有給你們糧草嗎?我們的士兵自己餓著肚子,把僅有的糧草給了你們,是你們自己丟了,怎麼能夠責怪我們?”張純也火了,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著閻柔吼了起來。“我們現在天天喝野菜稀湯,哪裏還有糧食?”
“現在我們都沒有糧草了,你說怎麼辦吧。”閻柔看到張純也火了,不由得心中暗笑,再給他火上澆一把油:“丘力居大人說了,你們在這裏也待不下去,不如跟著我們到大漠去吧。”
“跟你們去大漠?”張純楞了一下,突然覺得這確實是個好主意。楊林連烏桓人都打敗了,自己留在幽州還有活路嗎?“這倒是個好辦法,隻是如何才能突圍出去呢?”
“這還不容易?我們一起去攻打臨渝城,隻要占領了碣石,我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去了。”閻柔看了張純一眼,似乎是無意地說了一句:“盧龍塞已經被楊林占了,我們隻能從碣石出關了。”
“啊……”張純立即明白了,怪不得丘力居跑到遼西來了,原來是盧龍塞丟了。怪不得丘力居的兵力這麼少,原來是被楊林消滅了。他的後背突然冒出了冷汗,末日似乎就在眼前。
“碣石險關比盧龍塞還要險峻,那是短時間內打得下來的嗎?”丘力居這是讓自己去為他賣命啊,就是打下了碣石,自己恐怕也剩下不到幾個人,到大漠喝西北風去?“你回去告訴丘力居大人,我們哪怕是糧食再少,也擠出一點來給他,支持他去進攻臨渝。如果他打下了碣石險關,我們就跟他到大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