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守靈、上香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六人便站起來走到靈堂外麵,每個人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胸中的悶氣吐了出來,這才感覺舒服多了。靈堂裏的燃燒的香燭太多了,空氣非常的渾濁,氧氣也很少。現在出來透口氣,人就清醒了許多。
“高將軍,這都幾天了,你的精神好象不錯嗎?還堅持得下來嗎?”
嚴政小聲對高升說道,在他們這些將領中,嚴政是比較有心機的將領,他看了看眾位將領,似乎是很關心地問了問高升。而高升則心直口快,無奈地搖搖頭,麵無表情地苦笑了一下。
“我沒有問題,不知你們幾位怎麼樣?”
“我也沒事,就是這幾天沒有睡好,頭昏沉沉的,好想睡一覺。”
薑震晃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下。連續好幾天在靈堂裏守靈,再結實的漢子也吃不消,就是那汙濁的空氣就能讓人窒息。幸好現在已經是深秋,要是天氣再熱一點,恐怕還會再熏死幾個。
“不知道地公將軍、人公將軍怎麼安排的,天公將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葬,這些天也不清楚朝廷軍隊在做些什麼,在這種時候,尤其要注意朝廷軍隊偷襲我們。”
嚴政憂心重重地說著,幾天來,誰也不敢當著張寶、張梁的麵提起下葬的事,就是再傷心,也應該入土為安,三十多萬黃巾軍將士才是大事啊。高升再次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唉,現在誰還顧得了這些?未來怎麼樣還不知道呢?這些日子,象是天蹋下來了一樣,哪個還有心思喲。”
錢林看了看他們兩人,又朝四下了瞄了瞄。雖然靈堂前不斷地有人出出進進,可是並沒有人看他們一眼。畢竟,他們也是黃巾軍的大將,現在除了張寶、張梁,就是他們這些將領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總要考慮我們的未來吧,現在黃巾軍已經被四麵包圍,天公將軍也成仙了,我們這些還活著的,總還要找一條出路吧。”
任其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們的話。不管怎麼說,現在的黃巾軍已經到了生死關頭,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人而置幾十萬大軍以不顧?就是因為死守廣宗,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是啊,我們不能總這麼被包圍著,早就應該想辦法衝出去,為兄弟們找一條出路。”
嚴正的心裏一直有自己的打算,他是堅決不同意死守廣宗的,可是張角三兄弟好象對廣宗情有獨鍾,硬是躲在廣宗不挪半步,他們這些作將領的也無能為力,現在張角死了,是不是可以改變了。
“隻要衝出廣宗,出路肯定是有的,據我所知,管亥等人的徐州黃巾軍,聲勢也非常大,人數也不少,如果我們突圍出去,和他們聯合起來,說不定還真能打下天下。”
聽嚴政這麼一說,大家仿佛突然開竅了,原來死守廣宗是多麼的愚蠢,要是衝出了廣宗,要是有這幾個月的時間,全國黃巾軍的形勢說不定早就改變了,高升苦笑著看了嚴政一眼。
“還用得著去徐州嗎?就在我們的旁邊,張牛角、張燕、楊風、於毒、白繞、眭固、陶升等人的黑山黃巾軍人多勢眾,我們要是能和他們聯兵一處,豈不是如虎添翼?強似困在廣宗一萬倍矣。”
“還有並州的郭太、楊奉、李樂、韓暹、胡才、徐晃等人的白波黃巾軍勢力也非常大,就是去並州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是啊,應該勸勸地公將軍、人公將軍了,這三十多萬人馬,總不能就這麼讓朝廷軍隊全殺光了。兄弟們跟著我們東奔西跑的,到頭來一無所有,還把小命也丟了,我們怎麼對得起這些個兄弟喲。”
一旦議論起來,大家似乎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仿佛這大半年來的戰略失誤都是張角、張寶、張梁三兄弟造成的,要是早一點改變策略,也許是另一種結果,嚴政不由得有些有些傷感起來。
正在這時,張梁走了過來。見這些將領們在這裏閑聊,心中就有些不滿,大家都在靈堂裏傷心,他們卻還有心思在這裏閑聊。他掃視了眾人一眼,語氣中透出相當的嚴厲。
“大家都在靈堂守靈,你們在這裏做什麼呢?”
“人公將軍,現在大家都在為天公將軍守靈,我們幾個擔心朝廷軍隊趁機偷襲,所以在這裏商量商量,在想辦法怎麼樣防止朝廷軍隊偷襲。”
“是啊,人公將軍,這幾天朝廷軍隊一點動靜也沒有,是不是他們在搞什麼鬼?現在我們全軍上下傷心欲絕,痛不欲生,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之中,如果朝廷軍隊乘機偷襲,我們怎麼辦?我們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