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一聽,腦袋都大了,本來以為皇甫嵩是個老頑固,不會同意招降,一直沒有跟皇甫嵩說,等皇甫嵩走了,才迫不及待地跟朱雋談,誰知道還是被這家夥一口回絕了。
真是自以為是啊,你以為水淹宛城就能一舉消滅南陽黃巾?楊林不由得在心中冷笑,那些荊州鄉勇、南陽鄉勇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皇甫嵩在此時有五萬多朝廷官兵就沒有剿滅張曼成,就憑你現在的三萬多朝廷官兵還想打過秦明?做夢去吧。
朱雋之所以一口回絕招降,就在於上次曹操攻上了宛城城牆,給了他莫大的信心。曹操隻有五千多人,還攻上了城牆,盡管最後功虧一簣,但是也證明宛城並不是牢不可破。現在放水一淹,隻要自己集全力一搏,定能拿下宛城,建立不朽功業。
“將軍大人,朝廷發榜公告天下,眾皆可赦,唯張角不可免,南陽黃巾為何不在赦免之列?今海內一統,然餓殍遍野,百姓從黃巾為一口飯而已,何至於死罪?大人奉招討賊,理應代天子廣布聖恩於天下,讓天下百姓感恩帶德。如今南陽黃巾已有降意,降之於朝廷、於百姓、於大人皆有百利而無一害,將軍大人何以拒之?”
就在楊林頭疼的時候,沒想到蒯良走上前來,直視著朱雋說出了一番大道理。蒯良、蒯越剛剛來到北軍騎兵之中,楊林為了爭取他們的信任,就把秦明、秦明的事情告訴了他們。知道了我這麼大的秘密,你們兄弟還能跑麼?
然而蒯良並不是為秦明、秦亮兄弟說話,他實在是不滿朱雋竟然置百姓於不顧,拒不接受黃巾投降。就算你衝跨了城牆,水淹了宛城,你就能保證全殲南陽黃巾?
誰知朱雋竟然輕蔑地掃了蒯良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在他的眼裏,蒯良不過是楊林的一個謀士而已,根本沒有資格跟他說話。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了蒯良的話,幾乎是用教訓的口氣說道。
“滅賊大計,爾等不可妄議。”
蒯良一聽,氣得滿臉通紅,剛要發作,楊林連忙使了個眼色,蒯越上前一步,把蒯良拉了下來。楊林的眾位將領和軍師皆有怒色,楊林朝他們擺擺手,自己上前一步,向朱雋雙手抱拳向了一禮。
“將軍大人,水淹宛城,事關南陽百姓,還請將軍大人慎重。”
“楊林大人不必多慮,本將軍自會妥善處之。”
既然你不同意招降,楊林也就不再說話,開始琢磨應付的辦法。後麵的將領說了些什麼,楊林也懶得去關心。等朱雋宣布明天一麵攻打宛城,一麵築壩攔水後,楊林急匆匆地帶人離開了朱雋一行人。
一回到自己的大營,楊林就和眾位兄弟、軍師來到自己的大帳。剛才大家都親耳聽到了朱雋的回答,臉色都有些不善,特別是蒯良,一走進楊林的大帳,就氣憤憤的指責朱雋。
“身受皇恩,奉命討賊安民,竟然為了自己立功,置幾百萬南陽百姓安危於不顧。似這等朝廷將領,猶比黃巾賊更可惡。”
幾個兄弟也是氣的臉紅脖子粗,看在楊林的麵子上,他們沒有當場發作。現在一走進帳篷,完全沒有了顧及,大家紛紛議論起來,張飛猛地上前一步,揮舞著拳頭就叫了起來。
“大哥,朱雋不是要打嘛,就讓秦明、秦亮出城來和他們打一仗,就憑他們那些官軍,有一個人是秦明、秦亮的對手嗎?誰消滅誰還不一定呢?”
張飛說得還真不錯,朱雋的手下還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大將。經過張飛這麼一吼,兄弟們的憤怒算是打開了閘門,一個個拳頭捏得咯咯響,七嘴八舌地叫喊起來。
“大哥,秦明、秦亮兄弟可是我們派進去的,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們受了委曲。要是讓他們水淹了宛城,秦明、秦亮和那二千多個秦家山寨的兄弟可就危險了。”
“大哥,象這樣的糊塗將軍,咱們不幫也罷。他們的眼裏隻有他們的功名,哪裏管老百姓的死活,我們還是回遼東去吧,讓他自己折騰去。”
“唉,當時真該跟著皇甫嵩將軍去廣宗,怎麼也比跟著這個朱雋強。還有那個曹操,真是個歹毒的家夥,竟然出了這麼個歹毒主意。”
楊林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任憑兄弟們發泄。表麵上看起來他是很生氣,其實他的心裏非常高興,甚至有些得意,朱雋的話,比他苦口婆心地勸說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