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來到太守府的門前一看,就發現這些報名的家夥似乎都不是什麼好人,眉頭就皺了起來。田楷也是一員武將,當然清楚衙役素質的重要意義。可是這三十幾個家夥幾乎都是流裏流氣的,根本不是當衙役的材料。
“先幹著試試看吧。”
田楷也是無奈,廣陽的青壯,要麼投了黃巾成了幽州官軍的屯田兵,要麼直接投了幽州官軍,剩下的青壯攝於幽州官軍的威名,也不敢來當衙役,田楷沒有多餘的選擇。
“你叫什麼?做什麼的?”
田楷用手指著一個看起來高大、強壯的青壯,厲聲問道。作為一個武將,他看人還是很準的,在這些應聘的人當中,還隻有這個大個子的家夥顯得強壯、精幹一些。
“回大人,小的叫張用,種田的。”
“會不會武功?”
“略會一點。”
這個張用看起來就是一個精明人,見到象太守大人這樣的大官也不顯得慌張,連忙上前回話。他確實會一點武功,不過有一點他沒有說實話,他根本不是什麼種田的,而是廣陽城裏的一個無賴。
“從今天起,你就是廣陽衙役的班頭。”
“謝過太守大人。”
那張用急忙趴在地上,連叩了三個響頭。能當上太守府衙役的班頭,可是他做夢也不敢想的美事,他甚至在想,自己家的祖宗墳上是不是冒青煙了,那從天而降的大饅頭竟然砸在了他的頭上。
……
拿著手下人搞來的名單,楊雷發現這些家夥都是廣陽各縣有名的無賴,很多人被楊雷懲罰過,心中不免也有些氣惱。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為了楊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楊雷也懶得與田楷計較,把自己的辦公場所搬到了郡兵大營裏,廣陽郡的有關事宜、老百姓告狀都到郡兵大營裏來,楊雷還是廣陽郡事實上的主事者,田楷也隻能氣得幹瞪眼。
張用是田楷新招的衙役班頭,白天在太守府混了一天,雖然沒有什麼事,卻也站得很累,天黑後無所事事,叫上幾個衙役,就找原來的幾個狐朋狗友王適、劉進等人在一起喝酒。
“張用兄弟,你算是混出個人樣了,現在進了太守衙門當班頭,大小也是個官差,可別記了兄弟們,有機會把兄弟們也提攜提攜。”
多喝了幾杯,哥們兒幾個就開始吹牛。田楷招衙役的時候,王適也報了名,本來也想弄個鐵飯碗的幹幹,隻可惜身材太過單薄,田楷沒有看上。現如今見老朋友發跡了,不免有點悻悻然。
“唉,算什麼差事,一天到晚屁事沒有。你們兄弟也不在外麵打聽打聽,有誰家打官司的,領到我們田大人那裏,也弄幾個孝敬花花,兄弟們還能忘了你們的好處?”
一向在街上胡混的張用當上了班頭,卻一個子的進項也沒有。見王適羨慕自己,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不過他隨便這麼一說,卻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那王適身子骨不行,可腦子卻好使,馬上想起一件事來。
“張用大哥,你還別說,真有個好事。我們薊縣李大財主死了,他的兩個兒子李成、李觀分了家產,光田地每人就分了五千多畝。可是我們早就聽說過,劉木匠的兒子劉順也是李大財主的兒子,那劉順的母親小風就是李大財主的丫環,嫁給劉木匠的時候已經懷上了孩子,不到半年就生了劉順。現在我們去攛掇劉木匠,讓那小子去告狀。隻要是打起官司,我們打點的打點,疏通的疏通,還怕沒有你的孝敬?”
張用聽罷,心中大喜,那劉木匠的事情他也聽說過,誰也不知道真假。管他呢,隻要攛掇劉木匠來告狀,李大財主的兩個兒子就要來打官司,哥兒們幾個都有好處。
“確實是個好點子,你們快去找劉木匠。”
……
劉木匠走村串戶的找活計,當然認識王適、劉進這些廣陽郡的社會名流。這一日正在家中閑坐,看見王適、劉進他們找上門來,以為他們來找自己什麼麻煩,哪敢怠慢,連忙請進家門,小心侍候著。
“各位大爺光臨寒舍,有什麼見教?”
“請你家娘子出來吧,我們有事情要告訴她。”
王適知道劉木匠是個老實人,跟他說了他也當不了家,免得跟這個劉木匠浪費口舌。而那小風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比這劉木匠有見識多了,而且這個劉木匠平日裏就聽小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