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將軍,今晚的黃巾軍反常啊,好象發了瘋一樣,波才這是要拚命突圍,他把所有的精銳都用上了,根本沒留絲毫的餘地。我們的大陣有可能頂不住,是不是讓騎兵衝擊一下?”
麵對滾滾而來的黃巾軍洪流,朱雋也有些膽怯,他可是親身領教過瘋狂的黃巾軍,至今還心有餘悸,今天的黃巾軍騎兵衝鋒,使他又一次感到了波才的瘋狂,他實在是害怕四月份的悲劇重演。
“楊林的騎兵太遠,來不及支援我們。就讓我們兩翼的騎兵衝擊一下吧。不過攻擊的距離太短,我看作用不大,僅僅隻能減緩一下黃巾軍士兵的衝擊而已。”
其實皇甫嵩並沒有準備與黃巾軍正麵大戰,他和楊林的判斷一樣,黃巾軍要往汝南突圍。因此他把軍隊集結在東門外偏西的地方,就是準備在黃巾軍突圍時從側麵進攻,把黃巾軍打散,然後讓楊林去追擊。可是不知道波才的哪根神經出了問題,竟然沒有直接逃跑,反而朝官軍大陣衝來,似乎要與官軍同歸於盡。
“命令兩翼的騎兵,全體出擊,一定要打亂黃巾軍的進攻陣形。”
朱雋惡狠狠地對傳令兵吼著,也借此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這些該死在黃巾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眼前就是通往汝南的大道,這些不知死活的黃巾賊竟然一個勁的往官軍的大陣上衝,難道波才真的發瘋了不成?
顯然,波才采取了主動進攻的戰術,長社突圍的教訓太深刻了,一味的逃跑隻能是被動挨打,如果他再次逃跑,官軍肯定又會一路追殺。他現在擁有兵力上的優勢,再加上對皇甫嵩的刻骨仇恨,使他決定與皇甫嵩拚命一搏。即使損失大半,他也要讓皇甫嵩不敢再去追趕,使他有機會在汝南東山再起。
“將軍大人,留下一部衝擊官軍,大隊人馬還是突圍吧。如此拚命,恐怕我們得不償失。”
彭脫作為波才的副將,一直跟隨著波才。看到波才這麼拚命,他不由得有些寒心,這些黃巾軍士兵好多都是他的同鄉、夥伴,跟著他一起出來闖天下的,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他們如此去送死。明明有路可逃,何必要與官軍決一死戰?
“不行,不衝垮官軍,我們是走不掉的。隻要今天打垮了官軍,他們以後才不會再敢與我們交戰,我要讓他們永遠記得我波才。”
立馬黃巾軍後陣的波才,臉色異常的嚴峻,就象結上了一層冷冷的冰霜,兩眼直直的盯著官軍大陣,手中的長槍發出幽幽的寒光。一千多精銳瞬間煙消雲散,竟然在他的心中沒有激起一絲絲的漣漪。他本來就一無所有,不在乎重頭再來。
“將軍大人,官軍陣中並沒有幽州騎兵。就算是打垮了官軍,我們的兵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拿什麼去對抗幽州騎兵?”
波才冷冷地笑了笑,他早已發現幽州騎兵並不在官軍陣中,不過他沒有選擇,隻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就是要對付幽州騎兵,也要進攻,決不能防守,更不能象長社那樣逃跑,那樣隻有死路一條。
“將軍大人,官軍出動騎兵了。看樣子他們要衝擊我們的步兵。”
順著黃邵手指的方向,波才看到官軍的騎兵離開自己的大陣,朝著黃巾軍衝了出來,波才不僅沒有緊張,反而露出了獰笑。他知道官軍已經害怕,連自己的側翼都放棄了。他回過頭對身邊的彭脫、黃邵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彭脫、黃邵,帶著你們的親兵,攔截官軍的騎兵,決不能讓他們衝擊步兵。”
當戰場上需要將領們帶著親兵衝鋒的時候,說明戰鬥已經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刻。顯然,彭脫和黃邵幾乎沒有生還的機會,可是為了黃巾大軍能夠順利突圍,兩人幾乎沒有猶豫,帶著自己的親兵,迎著幾倍於自己的官軍騎兵,義無反顧地撲了上去。
“殺……”
很快,兩邊的騎兵就混戰在一起。由於兩邊的隊伍已經膠著在一起,兩邊的騎兵都無法施展,速度也難以提高,就演變成了一場真正的混戰。
朝廷官軍的整體素質也許很高,也不缺乏象皇甫嵩、朱雋這樣的智將,但是卻沒有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武將。這也給了彭脫、黃邵一個機會,雖然他們兵力較少,然而在兩人的帶領下竟然穿陣而過。彭脫、黃邵回頭一看,身後的親兵減少了三分之一,卻也把官軍騎兵對黃巾步卒的衝擊打亂了。
“衝回去,拚死也要把將軍大人救出來。”
彭脫向黃邵打了個手勢,兩人幾乎想到一起去了。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誰也不可能把兄弟丟下不管的,親兵們呼喊一聲,又從原路衝了回去。
“咚咚咚……”
皇甫嵩已經意識到今晚的黃巾軍似乎中了邪,那不是衝鋒,完全是自殺,這場阻擊戰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戰鬥的範疇,戰陣裏的官兵也感到了恐懼,幾乎被黃巾軍的氣勢所壓到。在這個關健時刻,老到的皇甫嵩親自擂起了戰鼓,以圖激發起官兵們的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