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雷裂開大嘴笑了,笑得那麼開心。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一直以來,他就把楊林看成了自己的兒子,並為之自豪。他仿佛置身其中,連自己的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
“是的,我們的騎兵來了。”
何雄、藏戒也笑了,那是一種會心的笑。他們知道楊林一定會來,並且一定會踏著萬千巨浪而來,來得轟轟烈烈,來得浩浩蕩蕩,以壓倒一切的雷霆之勢,令任何敵人膽戰心驚,讓所有人臣服在他的腳下。
“天啊,哪裏來的這麼多騎兵?”
程遠誌也被這龐大的騎兵陣勢震懾住了,嘴裏喃喃地自言自語。那席卷而來的騎兵排成十裏寬的橫隊,不是一千、二千,也不是一萬,二萬,而是鋪天蓋地,就象一片騎兵的海洋。在他們的身後,那戰馬揚起的灰塵竟然遮住了西下的太陽。
朦朧之中,他隻看得到那一排排馬刀,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間發出閃閃的寒光,那一片片的馬刀直指長空,連天上的雲層也為之色變,刹那間天地更暗了,陰影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呼吸開始急促,瞳孔開始迷亂,心髒也開始收縮。
“撤退,趕快撤退。”
終於,程遠誌醒悟過來,這麼強大的騎兵,自己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抵抗的,那無疑於拿雞蛋碰石頭。在這空曠的原野裏,隻要有一千騎兵展開,就能把幾萬人的隊伍衝得七零八落。
其實沒等他下令,已經有不少的黃巾軍士兵開始逃跑,他們早已從精神上崩潰了,那些還沒跑的黃巾軍,一聽到撤退的命令,哪裏還顧得上許多,拔腿就跑。長槍丟了,大刀丟了,甚至連鞋子也丟了。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沒命地朝前狂奔。
“殺啊……”
楊雷也從極度的震憾中醒悟過來,這不正是自己等待的時機嗎?眼見得黃巾軍不戰自潰,這樣的機會豈能放過?他把手中的長槍往前一指,猛地一夾馬腹,率先衝了出去。
其實那些涿郡郡兵也在發蒙,他們雖然也知道楊林有二萬多騎兵,可是眼前的騎兵豈隻十萬!難道這是楊林借來的天兵天將?隻到看到楊雷衝了出去,他們才呐喊著跟了上來。
“殺啊……”
整個戰鬥變成了一場賽跑,整個黃巾軍沒有一個人抵抗,那些騎馬的黃巾軍將領們早就跑得沒影了,那些跑得慢的無疑成了俘虜,而那些跑得快的,則象受了驚的兔子,幾乎連頭也不敢回。
然而,人跑得再快,也跑不過馬。那“噠噠噠”的馬蹄聲一直緊跟在他們的身後,仿佛隨時就會踏到他們身上來,讓他們連一口喘氣的機會也沒有,有一個黃巾軍士兵實在是跑不動了,不由得回頭看了一下。
“鬼啊……”
那士兵看到了令他終生恐懼的一幕,那成千上萬的騎兵哪裏是人,全是鬼啊,來自地獄的魔鬼,隻見他們一個個青麵獠牙,張牙舞爪,他們哪裏是騎在馬上,全部騎在一根竹杆上,完全是飄在空中。
“鬼啊……”
不僅僅是黃巾軍嚇到了,連那些涿郡官兵也嚇到了,他們正在追趕黃巾軍,眼看自己的騎兵隊伍過來還高興得不得了,連忙想掉頭打個招呼,不料卻看到了一個個鬼影,當即嚇得驚叫起來。
這倒是省事,凡是回過頭的黃巾軍幾乎都被嚇暈過去了,捉俘虜變成了抬俘虜。那些跑得稍快些的黃巾軍遠遠地看到這些鬼騎兵,早就嚇得魂飛魄散,連口氣也不敢喘,一直朝前跑去。
俗話說兵敗如山倒,真是一點也沒有錯。被程遠誌留下來守城的五千黃巾軍遠遠地看到漫山遍野的鬼騎兵,也被嚇得心膽俱裂,魂不附體,哪裏還敢守城,不知誰帶了頭,打開城門就逃。還有的嚇得跪在地上直叩頭,嘴裏還念念有詞。
本來程遠誌還想逃到廣陽城裏去,誰知道還沒等他跑到廣陽城下,那些鬼騎兵已經先他一步趕到了廣陽城門。而留下來守城的五千黃巾軍早就棄城而逃,整個廣陽城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將軍大人,我們還是快跑吧,廣陽已經丟了,我們跑到漁陽集合人馬,東山再起。”
程遠誌的幾個將領都已經跑了過來,雖然大隊伍跑散了,但是這些將領和他們的親兵還跟著,加起來還有好幾千人。鄧茂見程遠誌還的猶豫,連忙上前勸說,他實在是不想再見到那些鬼騎兵。
“傳我的命令,到漁陽集合。”
楊雷、何雄、藏戒可是忙得不得了,他們剩下的任務就是抓俘虜,就象抓小雞一樣,四處追趕黃巾軍的殘兵敗將。突然看到幾個鬼騎兵打馬跑了過來,嚇得他們身邊的涿郡官兵也戰戰兢兢。
“統領大人有令,命令楊雷帶五千官兵進城搜集黃巾軍搶劫的財物,維持廣陽城治安。其他人在城外駐紮,收容俘虜,不得擾民。”
那幾個鬼騎兵傳令完畢,又打馬離開了。至始至終,楊雷他們沒有說一句話。他們也知道這是楊林的騎兵,卻不知道為什麼搞成了這樣,心裏多少也有些恐懼。他們身邊的一個官兵小頭目膽顫心驚地望著遠去的鬼騎兵,抬頭問楊雷。
“大……大人,他們是鬼,還是人?”
“瞎說什麼,那是神兵天將。”
連程遠誌自己也沒有想到,那些鬼騎兵僅僅追過廣陽城,就停了下來。他們隻是高高地舉著馬刀,騎在馬上大聲的鬼叫著,在廣陽城外來回的奔跑,繞廣陽城跑了三圈,在一杆長槍的引領下,那些鬼騎兵象他們來時一樣,又漸漸地遠去了,最後消失在地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