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眼望著寒裂虛,望他能夠出言阻止,豈知後者卻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而寒萍玉則滿臉的好奇,不斷地催促,內心唯有苦笑一聲,將一頭糟糟的亂發收攏腦後,跟著左手一起,從右麵頰向左麵頰輕輕一抹,滿臉的髭須簌簌而落。
不多時,一張刀劈斧鑿仿若大理石雕像一般的俊秀臉龐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鼻挺唇薄,劍眉入鬢,尤其一對鳳目燦若星辰,既蘊含著戰士般的堅定無畏,又似潛藏著哲人的睿智,形成了一種非常吸引人的特異魅力。
北冥見三人怔怔地瞧著自己,神色間頗為異樣,微笑道:“怎麼?”
寒萍玉俏臉一紅,首先垂下頭,手指纏著衣角,神態嬌憨十足;花鈴子則依然呆瞧著北冥,目中露出似喜似悲的神色,口中喃喃道:“像,真像,不隻是神態像……”
寒裂虛看見妻子這般模樣,不知想起了什麼,搖搖頭,長歎一聲,卻什麼也沒說。
北冥將各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中,特別是聽到花鈴子的低語時,心中一動,問道:“王妃,你是否覺得我很像師傅?”
花鈴子充耳不聞,似乎魔怔了一般不停地重複著剛才的話,寒萍玉開始害怕起來,推了母親一下,急聲道:“媽,你怎麼啦?”
花鈴子身子一顫,道:“沒……沒有事。”理順耳邊的長發,平複一下心情,笑道:“你不像你師傅,卻比你師傅年輕的時候好看多了。”說完,幽幽歎息一聲,似乎滿懷解不開的心事。
寒裂虛道:“玉兒,扶你媽媽回去歇息吧。”
花鈴子瞥見丈夫臉上的關懷之色,心中一軟,不忍拂逆他的好意,柔順地點點頭,再次深深望了北冥一眼,隨著寒萍玉一起去了。
寒裂虛一直望著妻子的身影在院門外消失,北冥則暗暗咀嚼著剛才花鈴子離去前望向自己的眼神,心想:“難道她也是當年師傅的眾多追求者之一?”但仔細一想,又隱隱覺得不對。她還說我真像,我到底像誰呢?
兩人似乎都失去了談話的興致,各自想著心事。
深夜的靜謐開始蔓延至這座小院的每一處角落。
突然北冥心神一動,與此同時寒裂虛朗聲道:“朋友既然來了,何不請過來共飲一杯?”說完,略感詫異地望了北冥一眼,沒想到他的神識竟如此敏銳。
陣陣蟲鳴倏然止歇,小院內升起了一股極靜中夾帶詭秘的氣息。
兩人同時緊盯著荷塘中一叢密集的蓮葉,見無人答話,寒裂虛雙目一寒,肩背挺張,一股浩瀚無邊的氣勢直衝牛鬥之墟,跟著猛然爆裂,形成一張遮天的大網,將整個小院都囊括在了其中。
北冥隻感到周身一緊,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寒裂虛長笑道:“夜深水寒,餘兄難道不怕著涼嗎?”說話的間隙,彈射而起,五指箕張,隔空向數十丈方圓的荷塘一掌擊去。
就在此時,池水翻滾,一條張牙舞抓的水龍帶著池底青黑的淤泥陡然破水而出,龍尾搖擺,狂風呼嘯,借著風勢迅速衝向寒裂虛。
轟!
水龍破裂,閃著粼光的水滴呈扇形反向激射,劈裏啪啦,瞬間將滿池塘的蓮花荷葉打得千孔百瘡,一片狼藉。
北冥渾身一鬆,已恢複了自由,隻見皎潔的月光下,虛空中兩道虛影似毫無重量的青煙,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瞬間交纏在一起。
一時間,天空中電閃雷鳴,烏雲翻湧遮蔽明月,仿若蒼穹坍塌,末日的來臨,整個須彌界的元氣都開始劇烈沸騰了起來。
北冥想插手援助,卻是無從入手,不由想到當年師傅北野對戰“九葉真人”玄九重時的情景,終於明白什麼叫“聖者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若師傅不死,以他帝王境的修為,會厲害到何種程度?
正當他想著心事,虛空中的激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分出勝負也隻是眨一下眼的功夫。
突然一聲狂獅般的怒吼自天邊響起:“是何人在我鐵血王府撒野!”當語音落時,來人已收起血色的遁光,跨進小院裏來。
北冥隻聽聲音便知這人是誰,正是“霸帥”寒山侯。
同一時間,鐵血王府這座巨無霸的太空城池外麵,九座宏偉的偏殿驀然金光炫目,殿底的九根台柱上雕刻的盤龍仿似活了過來,繞著柱身盤旋遊動,發出陣陣龍吟。
先天九宮血煞陣全麵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