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若虛探手摟著他的肩膀,安慰似的輕拍兩下,歎息道:“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堅強地活下去。”
北冥深吸一口氣道:“說出來心裏好受多了。”
此時距離鐵血府前的寬廣平台已不足百來丈,噪雜喧鬧的鼎沸聲隱隱傳入耳中。
邊若虛駐足,等與北冥並肩而行,突然表情變得無比的鄭重,道:“昨日一戰,荒霸重傷垂死,雖被劍邪隆成科救走,但無論是生是死都與萬劍流宗結下了死仇,再加上白羽身後的地刀山莊,兩大勢力連成一氣,北兄弟以後的日子是什麼境況可想而知。”
北冥一呆道:“難道他們敢明目張膽地尋仇嗎?”
邊若虛嗤之以鼻道:“這世界道貌岸然暗地裏行苟且之事的人多了去了,若你肯在選拔核心弟子的比試中在露上兩手,引起府中長輩們的注意,包保你往後吃得香,睡的香。”
北冥愕然道:“那我昨日戰敗荒霸,還未出夠風頭嗎?”
邊若虛道:“昨日長輩們都在須彌之界內閉關,耳聞怎及得上眼見為實。”
北冥無奈他法,唯有苦笑以對,看來在這殘酷的世界,事事都要以強大的實力來做後盾。
百丈的距離瞬息而過。
踏上山頂,北冥一呆,霍然止步,旋即睜大雙目。
數千丈方圓的平台,在臨近鐵血府門的位置,拔地而起一座十多丈高的看台,看台上設有兩排座椅,均麵向前方,而在兩排座椅之間又設有一張鋪了虎皮的太師椅,想必能坐在那裏的必是府中位高權重之人。
下方人頭攢動,呼聲鼎沸,人數怕不下於萬人之多,三五成群聚成一堆,高談闊論,大聲發笑,氣氛熱鬧而又隆重。
此時看台上早已有數十人按位置分左右坐下,觀其雍容氣度及身著打扮,皆是來自鐵血府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同時又有百來位青春年少的男女弟子,或器宇軒昂,或貌美,各自在長輩的身後交頭接耳,卻不敢大聲喧嘩,昨晚灰溜溜逃走的白羽也赫然在列,此時正與身旁的一位美女低聲細語,不知說了什麼,惹得那女子頻頻發笑,使得周遭的幾名男子不時朝他射來嫉恨的目光。
邊若虛一出現便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一來因他鐵血王爺寒裂虛的大弟子和二府主寒山侯義子的雙重身份,二來更因他同輩中出類拔萃,高絕一時的境界修為。
緊接著低下去的喧鬧忽地又暴起震天的喝彩,人人神情興奮,原來他們注意到了邊若虛身後弓背彎腰不欲被人發現的北冥,連看台上的人亦不由投來驚異的目光,但旋又露出失望的神色,北冥邋遢粗獷的容貌實令人難以恭維。
白羽目中透露出濃烈的殺機,不眨眼地狠盯著北冥,恨不得將他一口吞掉。
“咚!”
一聲沉悶的鼓聲響徹全場,所有的喧鬧立即止息。
邊若虛低聲道:“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選拔大賽才剛開始。”
一名四十歲許的昂揚大漢在寒萍玉和寒越的簇擁下從鐵血府門後轉出,龍行虎步走向看台中間的虎皮太師椅,雄偉如山的粗橫身軀與邊若虛相若,卻多了一種他所沒有的在位者手握重權的威嚴。
北冥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之前帶領府中弟子前往池雲峰頂奪寶,鐵血府中僅次於寒裂虛的“霸帥”寒山侯,不由得縮頭,脊背弓得更加厲害。
寒山侯虎目掃視全場,氣度更勝從前,顯然在與天妖水嬌柔一戰中獲益良多,修為又有精進,當他轉身坐下後,其他人才敢紛紛入座。
邊若虛一邊朝一旁揮手打招呼的同門師弟點頭致意,一邊向北冥暗中神念傳音道:“一切事宜聽我安排。”隨後大闊步走向看台。
北冥則趁勢鑽入人群,以免被寒山侯看破形跡,同時心中亦在暗暗叫苦,看這形勢要想展露真材實料,又不被寒山侯發現實難比登天。
寒山侯望著與其神態相似,同樣龍行虎步之姿的邊若虛,目中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忽地一拍兩旁的扶手,微笑道:“若虛,到義父身邊來。”任誰都看得出他對這義子極其喜愛。
自有府中的雜役在寒山侯的旁邊為邊若虛加了一個座位。